——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动手。
柏钧的心微微放了下去,他沉默的片刻被祁霁理解成了别的意思。祁霁问、微微偏过头:“你不舍得?”
废话,柏钧想,戴文晋死了自己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没有了制衡,一旦祁霁想要撕破脸,自己便只能跟他鱼死网破,若是赢了还好,若是输了……
他并不是很想在祁霁的地下室办常驻卡。
柏钧的脸上仍然是浓的散不去的困倦,餍足的情/欲还停留在他的眼角眉梢,让他说话间都还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味道:“我觉得呢,你要是不能一击毙命,就不要做。”
祁霁抚弄着他的黑发的手指收紧。
柏钧没有管自己头皮传来的那一点痛意,径直道:“我的这位叔叔,在政坛这么多年的几次大风波中都能安然无恙,甚至越爬越高,当年想拉他下来的人不计其数,现在都可在监狱里忏悔呢。我不是不信你的意思,只是你现在才刚站稳脚跟,若是没有一击即中,给了戴文晋喘息的机会,只怕等他恢复过来会将祁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他朝祁霁温柔一笑:“而且必然是通过再光明不过的手段,新闻放出来市民都会拍手叫好的那种。”
“我可不想沦落到那种地步,所以如果你现在动手,最好做得干净一点,但凡我开始觉得你落了那么一点点的下风。”柏钧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拿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个手势,理所当然地说:“我就会立刻去找他通风报信了——起码不能两个人都栽倒在里面吧,到时候我会给你送牢饭的,如果你没有因为被翻出来的什么案子直接判死刑的话。”
祁霁并没有因为柏钧的这番言论暴怒——在柏钧的意料之中。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能对旁边这人起作用,从认识这姓祁的开始,柏钧修习这门功课已经二十多年了。估摸着祁霁应该会暂时把弄死戴文晋的日程往后排一排,柏钧打了个哈欠,有点想要继续睡觉。
祁霁平缓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在暖色的夜灯下像是缠绵后爱侣的枕边夜话:“这么多年下来,我以为你多少会对他有些感情,毕竟当初戴文晋给予你诸多帮助,连柏璇的手术也是他请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