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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在周六晚上住进单持白临时落脚的酒店,只有他。池小少爷懒得为单持白再送行一次,毕竟还有几个月他就要彻底回国了。

这次单持白退了一步,定的是双床房。两张床之间隔着很宽的一段距离,心却比上一次抵足而眠要更近。

他们都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林展思送单持白到机场。最后几个月,就不再带没必要的东西了,行李箱几乎是空的,很轻。于是林展思要帮他推的时候,单持白也就随他去了。

林展思从小有这种乐趣,或许是看大人都有行李箱眼馋,每次旅行总要给他准备一个小箱子。小箱子还不能是空的,他有样学样,用它装自己的玩具,还很慷慨地为单持白的小枕头留了一半空间。

其实单持白出行不需要带枕头,但他察觉往弟弟的行李箱里放点儿东西的话,他会很雀跃。于是单持白一带就是好多年,一直到高三一起搬进学校附近出租屋的时候,林展思还在说“你不带着你的枕头吗”。

是哪天开始,林展思需要弯着腰才能扶住拉杆,而那个箱子也再装不下他的行李呢?单持白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的竹马、他的弟弟,已经成长为可以和他并肩而行、也可以自己一个人走很远的大人了。

他们在航站楼分别,这次仍然有拥抱,心境却和前两次也迥然不同了。林展思不再纠结尴尬,也不像四年前那样伤心。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几个月后,就会有另一架航班,载着他挂念的人回来。

单持白往安检口里走,林展思和他挥手告别,遥遥地看着单持白的身影慢慢变小,变成一粒小小的星星,从上海的人潮和天空里隐匿。

林展思两手空空地回了学校,一路上好几次恍惚,自己是不是忘带什么。要愣一会儿神才能反应过来,这次出门他根本没有带包,连充电线都是早上睡醒之后问单持白借的。

等回到学校,手机电量也快掉完了。林展思也没有别的想做的事,他有些提不起劲,索性径直回了宿舍,无论如何先充上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