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是蓝色的。”他嘀咕道。
“大部分人都是蓝眼睛。”
“米克不是。米克的眼珠很有意思,外面一圈黄色,然后是绿色……”
阿尔弗雷德拉扯君特的手臂,让他转了个圈。他将步伐跌跌撞撞的君特用力抱在怀里,“我说过,禁止你提——”
“阿尔菲,这是书房,不是你的卧室。”
“在老房子里就是不行。”
除去跳舞,他们还聊了很久。君特讲起他的父亲,那位残疾的退伍兵。“我们经常去爬山,家附近的一座山。山上有一棵巨大的橡树。我们坐在橡树下,父亲教我唱歌,给我讲战争故事……在那吹风惬意极了。不过海伦娜不爱去,她嫌树叶落下来弄脏衣服。她始终认为母亲去世是受了战争的影响,所以她讨厌父亲讲战场的事。发现我喜欢听,海伦娜千方百计消磨我对战争故事的喜爱。她说,‘君特!你知道吗?如果你去当兵,你会死在壕沟里。’”
阿尔弗雷德说,“这是军人的职业风险,她也没说错。”
君特微微一笑,“她绘声绘色地描述,我将死在壕沟里,尸体膨胀,生满各种各样的恶心虫子。如果我侥幸未死,那么就要被安格利亚人吊在木桩上示众。”
“安格利亚可没做过这种事。”阿尔弗雷德忍不住反驳。
“我的照片刊登在报纸上,虽然没吊在木桩上,不过和示众也没多少区别。”君特说,“罗塞尔先生找记者炮制了许多文章,对我的经历大肆揣测。他还发布了几篇告萨克森国民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公告?”
“公告,算是吧。用我的口吻希望萨克森人保持冷静与克制,放下武器,恢复生活秩序……”他抖了抖烟灰,“不用同情我,阿尔菲。我不反对他发这些公告。放下武器,恢复生活,远离战争,总比出现在征兵海报上,以英雄的姿态引诱年轻人去战场送死好得多。我乐于做这样的宣传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