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看起来这么脆,人多了承受不住,我们得找其他位置上去。”此种情况对身手绝佳的他们来说并不算是难事,纷纷讨论着以往的经验。
晏梃一边检查枪械,一边确认计划,装在盒子里的戒指和记忆卡被他拿在手上。
“怎么了?”灰看到他盯着手机久久不出声,探出脑袋去看上面的的信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可信吗?”
“谁发来的人,信号能追踪到吗?”
讨论声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晏梃。
他的手机上正显示着一句话:危险,速离。
没有落款,没有任何特征,晏梃能猜到是谁发来的,能给他发信息的除了巫以淙本人,便只有方慕,他希望是巫以淙,这样意味着巫以淙至少清醒着。
“方慕这个时候发来提醒有什么用?”他们当然知道很危险,都做好了有去无回的打算。
灰摩挲着下巴,众人没有催促晏梃做决定。
晏梃拉开了车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到万无一失,以淙没有,幕后之人也不会给再给我们时间,他拿捏着我的软肋,我等不了。”他说得很坚定。
一直抽离在外的尹莫不得不提醒他,“两枚戒指给了他们,没有药灰塔也活不了多久。”
“生死有命,比起活着,他更不愿意被人耍的团团转。”经过这两天的思考,他也算是明白秦轻当时的话,巫以淙的确根本没想过要活着,即使听到有药方也是无所谓的态度,否则他们可以有更完美的计划,而不是现在的局面。
他明白巫以淙的骄傲,也理解他引蛇出洞的做法,他不想继续被这些前尘往事拖着脚步。巫以淙失去了耐心,有时候釜底抽薪说不定会有奇效。
灰拍怕他的肩膀,“虽然我们查到这里只有朱愉和方慕,但毕竟是大日子,能威胁幕后之人身份的记忆卡和能救命的药方即将到手,我不信他会不出现,到时候大家只有随机应变了。”
晏梃抿着唇,“如果我失败了,不用管我们。”他带了足以炸平第六医院的银色炸弹,这是最坏的结果。
“说什么呢,等幕后之人出现,我们不会放过他。”嫌疑人的名字压在每个人心里,手里却没有实质性证据,能不能见到幕后之人就在今晚。
不管怎样,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夜空岑寂渺远,晏梃走出巷道时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缓缓运转的星辰星罗棋布,夹杂着青草香的空气冰凉,让人瞬间清醒。
巫以淙此刻也没闲着——嘴巴没闲着,毕竟全身上下只有嘴巴和眼睛能动,他被吊在二楼的梁柱上,四周空荡荡的,受伤的肩膀因为手向上吊起的缘故已经崩开,撕扯般的的疼痛让他暂时战胜了大脑的昏沉,四肢乏力他连晃一下都做不到,只能不停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你要戒指,却不提药方,证明你们找到了锁,只差钥匙。”
他一思考脑子如同被针扎过,好在多年来副作用的锻炼下,他习惯了,偶尔还能体验一把在生死边缘试探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
“你戏演的很好,提示我打开木盒的方法,得到过灰的信任,继续演下去可以让我们去找锁和扰乱我们的判断,你却没这么做,是不是幕后之人已经按奈不住了想要炫耀他这个绝妙的、把我们耍的团团转的计划……还是说他等不了,没有时间了,他是不是和我的情况一样?毕竟医学所资料库里有不少和我症状一样的人都死了,看来他还是没找到解决办法,只有芜穗留下的药方能救他。”
没人理会他,巫以淙依旧自顾自说道:“今晚这幕戏就要落下帷幕,作为策划人他不打算来亮相吗,还是说已经下不来床了。”
朱愉冷冷瞥他一眼,“我劝你省省口水,既然知道今晚要落幕,那也该知道今晚就是你们的死期。”
巫以淙愉悦地笑起来,“我们?看来晏梃也活不了,也对,当事人也就剩我和晏梃了,斩草除根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方慕带着手下走到吊绳设备处将他放了下来,巫以淙还想刺激他两句,嘴就被封上,然后又被吊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他试图张嘴无果,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呜声。
没法沟通他开始打量脚底下的布局,视线飘过了隐身在暗处的狙击手们,心里祈祷着晏梃可别今晚就过来,双双交代在这里可太亏了,至少也得等幕后之人出现拉着他一起完蛋才能解恨。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晏梃在众多枪手的包围下踩上摇晃地楼梯。
他微微眯起双眼,浸在夜色中的铅灰色瞳仁时不时有几道暗红色的微弱光芒闪过,踩在楼梯上的动作不急不缓,仿佛潜伏在深夜里敏锐而警觉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