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打量着女人的样貌,宴家留下江芜的照片不多,也足以让身经百战的7比对出特征,“7成像,我妈的手肘出过问题,有些外翻;脚踝上有一颗痣,这两处都能对上。”
他说完看向巫以淙,巫以淙捂着眼睛,泄气般坐回沙发上,“我曾经也猜测过干妈的身份,她和芜穗互相讨厌对方,所以从不在一个场合出现。”
宴梃把手搭在他身上,“也许……我不是想为芜穗说话,也许她是真的感到歉疚,所以才想换个身份来照顾你。”怕被巫以淙认出来所以从不以真实面貌现身。
巫以淙对芜穗天生不喜,第一次见面就亲近不起来,后面芜穗便再也没出现,伦农说起芜穗都简单以养病代过。
巫以淙揉着额头,“我需要静静。”两个重合的身份来得突然,他需要重新整理已知的线索。
宴梃体贴地把这里留给他,临走前把外套披在巫以淙身上,对方捏着手里的照片,头也没抬。
干妈和芜穗,巫以淙隐隐有过猜测,只是从来点到为止,说他懦弱也好,逃避也罢,他终究也只是个普通人。
就在这时,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信者是一只雄鹰的标记,巫以淙取出手表中的耳麦,语气低沉:“连影,东西找到了?”
“我们这么久不见,一开口连个问候都没有,我很伤心,灰塔。”声音是舒缓的男声,可以想见对面人此刻的闲适。
“问候?是该问候问候你这个混蛋,听说你的人连蓝鲨的任务都敢抢?”巫以淙滑到地毯上,边接电话边把地上的东西放回盒子里,一张照片,一枚戒指,还有几枚胸针以及几颗子弹。
最后是一本书,书名是《安列娜的画》,巫以淙很喜欢的一本书。
“我们哪里敢抢白鸽的任务,都是误会,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连影拖长了音调,转移话题,“听灰说这次你要参加聚会,什么情况?”总不能是低调太久打算出来刷存在感。
巫以淙摊开书,笑道:“他们又派你来打探消息,怎么,我要参加让有些人害怕了。”巫以淙已经明白连影的目的,不过他不会主动开口。
连影打着哈哈,视线转向对面几个疯狂摆手求饶的人,“欢迎还来不及。”他端着酒走到窗边,眺望着远方,“我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为了利益什么都愿意去做,这是灰色的生存规则。”
“你想代表那几位胆小鬼说些什么?”
连影转过身,示意正在祈祷结果的几人上前一起听,“医生在两周前发布过一个海上任务,目标是抓两个人,我的几位朋友手头紧,事后才听说那艘船是医生和白鸽决裂的战场。”
巫以淙翻开书页,扉页上写着赠小淙,他随手翻了几页,书里内容已经烂熟于胸,还是被里面奇妙的文字所吸引。
“喂——你有没有认真听。”久不见他回答,连影不禁提高了声音,“没有人想卷入白鸽的内部纷争里,看在我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过他们,条件你出。”
那群吓得如鹌鹑的朋友没听到灰塔的回答,脸色发白,唯恐哪天就被不起眼的路人削掉脑袋。
“接任务多用点脑子。”巫以淙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连影也瞪着那群狐朋狗友,笑着回答:“谁知道医生胆子这么大,你放心,但凡有医生的消息我们立马通知你。”
能治病的医生在灰色无一不受人尊敬,何况方慕身上还有白鸽的招牌,他发布的任务被人抢着做是常态,怪罪接任务的人属于无能狂怒,巫以淙不会这样做。
不过,送上门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围着连影的人长舒一口气,“有任何要求您说,我们几个义不容辞。”没了死亡的威胁,什么都好说。
巫以淙合上书,“我需要一批枪和子弹,最好便于携带。”
“没问题。”不就是枪吗,对他们来说很简单。
“还需要一份存放在联邦医学所的基因病分析报告。”巫以淙说完,沉默在两边蔓延,中间人连影不得不开口问道:“医学所的报告……那里面戒备森严,有去无回,灰塔,我这几个朋友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你这是让他们去送命呐。”
“爱做不做。”巫以淙态度坚决,“我早就好奇医学所的系统有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厉害,过程随意,结果到时候发到我的邮箱,之前所有的事都可以一笔勾销。”
不仅是接医生任务的事,还有他久不现身针对白鸽其它成员任务的事,有些暗地里的纷争从未平息过,巫以淙向来不在意这些,只是这次明显有些人过界了,不得不敲打。
“和蓝鲨的恩怨也能一笔勾销。”连影有些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