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夫人太熟悉这种声音了,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在纷踏的脚步声中面不改色地拿起包挺直着背走了出去。
尖细的高跟鞋落地,敲打着砖块,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一声一声,像催命符一样。
前排的司机转动方向盘驱动车子,车子平稳向前。仲夫人脱力般的靠在椅背上,像是累极了一样喃喃道:“该让仲伊回来了。”
副驾的保镖默不作声目视前方,别在袖口的小型监听器尽职尽责地工作着。
热气蒸腾,水汽氤氲,池子里水波微荡。
那人靠在池边,掬起捧水,让它顺着手臂的曲线滑落。
他一手托着腮,视线轻飘飘地投向窗外的大雪,被水汽蒸红的脸上神情不变,唇角微微上翘,仿佛被上天精细雕琢过的脸配上狡黠的笑容,可爱得有些恶劣了。
“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雪落得快,还是化得更快了。”
豪华的宫殿,瑰丽的墙壁,亮如钻石的水晶灯,铺满的红地毯……迷乱的梦境被一通电话吵醒,仲伊还没从梦中缓过来,只听得断断续续的声音从电话另一方传来,不甚清晰,背景音嘈杂而刺耳。
但仲伊从旁人的叫喊中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并不意外。
仲伊只是平静地下床换上衣服,仿佛听到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样。
下楼时司机已经在等着了,旁边是他母亲的心腹,陈叔穿着一身黑衣,手臂侧面上挂着一多白色的花,面上尽是沉痛。
一夜之间,父母双亡。
仲伊望向窗外浓重的夜色,很想问问仲夫人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但是棋子落盘,这次不会再有人回答了。
仲伊并不赞同他母亲的做法,也不在乎所谓仲家的权利。之前他母亲安排过他与苗蔚见面,只见过两次。仲伊明白她的意思,想要坐上家主的位子少不了苗家的协助。他对苗蔚不喜欢也不讨厌,心里生不出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