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人不能自以为是。“我以为”只是不切实际的空想,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以为他好了,我以为他想开了,我以为他笑是因为真的开心。
唐思遇只是把心思都藏了起来,而陈周越没能发现,他一直在“我以为”。
陈周越捧着唐思遇的脸,吻去对方决堤似的泪。事实给他当头一棒,陈周越懊恼不已,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天色大亮,厚重的窗帘挡住晨光,有几缕光线从未关严的窗帘缝隙中照射进来,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浮沉。
灵魂仿佛被凌迟,陈周越五脏六腑都阵阵绞痛。他没说软话,指腹抹过唐思遇润湿的眼尾,音色似乎沾染上对方潮湿的泪,平静地问:“所以死就不怕了吗?”
“对不起……”唐思遇哽咽,满脸泪痕,鼻子也不透气。
片刻后,陈周越拿过纸给他拧鼻涕,仿佛在向唐思遇投降,“我怕。”
“你死了我怎么办?”陈周越想起唐思遇拿着一把药准备往嘴里塞的画面就气。
“胆子挺大。”他捏唐思遇的脸,皱眉道:“你是不是非逼我绑着你,一勺饭一口水地喂你才乖?”
情绪平静许多,哄陈周越这事儿已经刻进唐思遇骨子里。他仰头去亲陈周越的嘴巴,抽抽噎噎地说:“我错了,对不起。”
头往后仰了仰,陈周越搂着唐思遇腰背的手忽然上移,手指插进对方的后脑,扯住头发拉开点距离。
“就会卖乖。”陈周越不让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