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往下想,又随着车一路颠簸出了冰川。

在冰川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徒步,耗费的体力一点都不亚于去一趟健身房。宋屿安上车没多久就有些饿了,但太阳没给他去餐厅的机会,说话间就又要落不落地挂在了西边。

于是又马不停蹄地往冰河湖里面去。

冬季冻住的冰面范围太宽,湖上的游艇项目早就关闭,两人只能沿着湖边走走,可景色依旧足够震撼。

整片湖面的颜色很分明,蓝的蓝、白的白、黑的黑。不是刚刚在蓝冰洞里看到的幽深的蓝,这里的更浅、更纯、饱和度更低。

冰河湖的蓝色很难用具体的某一种去形容,因为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不一样的蓝,眼神换一个地方,颜色就换一种,千百种变化,没有一个是固定不动的。

蓝冰洞里是冰的颜色,这里是雪的颜色,如果一定要形容,傅凌清只会变得这样词穷。

薄冰阻不住湖水的流动,随着暗流不停地变换着方向,最终的目的地是他们来时经过的入海口,流进大西洋去。

湖里所有漂浮物都来自于不远处冰川,部分的脱落、大块的断裂,甚至是一整个小型冰山。

有海豹从湖面下探头,一跃跳上那座小冰川,慵懒地躺下,肚皮对着西斜的落日,贪图这一日最后的一点阳光。

不论是什么,这个湖呈现在宋屿安眼底的一切,都在乐此不疲地不停变化着。所有的东西都在打着旋地漂浮着游走,仿佛有目的地,又仿佛绝对自由。

在冰岛四季轮转的变化里,会历经融化、凝固,再重新流动,一刻不停。即便岁岁年年、时时分分都紧盯着这个画一样的地方,也永远不会有人看过一模一样的冰河湖。

那一片算不上平坦的湖面一片静寂,空灵得像幻境。天和湖融合在远处的一抹淡蓝里,仿佛湖水被映到天上,又好像天空跌进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