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竟然傻傻的为了一句敷衍而喜不自胜偷乐半天。

沈韫箭步向前,甩掉后面一干碍事人等,仰起头逼退眼中酸涩湿意,努力让自己显得不在乎,却克制不住脑中,不住想起自己最弥足深陷的一次。

那是他十八岁生辰那年的第一场下雪天,兰亭别苑红梅初开,一切都是温馨而平静的。

但少年的情动在那样一个数九寒天里也能燎起原来,江瑢予畏寒,尽管他穿着厚厚的狐裘大氅,沈韫也还总怕他着凉受冻,忍不住把人拉到自己的羽翼下紧紧护着,把自己的热量传给他。

当时的场景沈韫记得十分清楚,一片雪花飘落在了江瑢予纤长的睫毛上,江瑢予冰的一哆嗦,沈韫立刻抬指替他轻柔拭去了,这一触才发现江瑢予脸也是冰的,少年又赶紧用炽热的双手捧起他的脸,想把江瑢予捂热了,而江瑢予微微垂下睫,顺从了他所有僭越行为。

那时候沈韫心里倏地生出一个念头,哪怕面前这人高贵如斯也还是需要他的,而他也甘之如饴。

他忍不住离江瑢予更近,想为他做的多些,再多些,什么都给他算了,也包括自己。

离的越近,沈韫就愈发克制不住砰砰直跳的心情,一颗年轻活跃的心脏恨不得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蹦到江瑢予怀里,沈韫赶紧一摇头把这个想法摒除了,江瑢予这么高贵皎洁的一个人怎么能被血糊糊红彤彤的心脏给玷污了呢,沈韫想着觉得好笑,便真的笑出了声。

江瑢予闻声抬眸,问他在笑什么。

他一说话,身上那种脆弱如薄瓷般的破碎感就消失了,一张脸被沈韫捂回了正常温度,显得生机而有活力,而沈韫专注的模样纤毫毕现地刻进了江瑢予漂亮清透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