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眦欲裂地瞪着沈韫,可恨后者脸上竟然还露出一副大悲大悸的模样,这是在讥讽谁呢,夏立淳一口银牙都恨不得咬碎。

然而现实是他真的想多了,沈韫根本就没在乎过这件事。他在乎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那端坐高位的帝王一个态度,哪怕是一句简单的解释,一个细微的安抚也好。

可他等了很久,等到江瑢予将所有威胁他帝位的势力全部拔除干净,也没有等来一个自己想要的回答。

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心了。

一场不见血的血腥朝会结束,沈韫早早地黯然离场,就算他不去看,他也知道那个人的眼里从来没有过他的身影。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是他自己一直自欺欺人,麻痹自己,从而给了自己一种错觉,他在那个上位者的眼里多多少少是有些特殊的,但实际上没有,从来都没有。

他不得不承认,不管是以前的殿下,还是如今的陛下,其实从未真正在意过他。

沈韫在稀稀落落的人群里木然向前,在这一刹那,过往那些所有被刻意忽视,被他强行曲解的东西此刻全部密密匝匝地涌了上来,扎得人心里生疼。

他小的时候一点点事情都要和江瑢予分享,新得了一件玩具,一件衣裳,一匹马驹,大到他的武功又精进到什么程度,小到他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糕点,事无巨细他全都要跟江瑢予分享。

而他每次说完,年轻俊美的殿下便会偏头朝他笑笑,偶尔回一句什么,但最后的目光却总是挪转开的,或是落在书册上,或是凝向窗外的某个虚空,而从不栖于他。

那时的他还不懂,这叫做敷衍,叫做不以为意,才会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