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狼毫笔尖险险刻划于奏折纸面,印出一道长痕,被高福紧紧扯住了两边。

江瑢予动作一顿,抬头觑他。

高福乍然朝后一缩,狠狠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你还打算在我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一支普通的毛笔被放到笔搁上,玉面书生端坐椅上,微微抬起的一张脸干净如洗俊美无比。

沈韫却只淡瞥他一眼,抿唇不语。

“你要是心里有气,该找谁撒找谁去,在我这儿发什么疯?”这书生长得极为温润俊秀,可一说话就原形毕露了。锋锐之气毫不掩饰,压迫之感直冲面门,而就这样一个形容温和之人,眼神间却死死压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气。

沈韫仰头闷完最后一口酒,单臂一撑从桌上跳下来,随手抛着酒坛玩,“行了,这次春闱有把握吗?”

“放心,势在必得。”温润书生笃定道,眸色渐深。

为此,他甚至已经等了整整三年,绝不可能失败。

三年前。

阴冷潮湿的大理寺牢狱。

“顾绯书,你一个阶下囚在老子面前拽什么呢,你还当自己是顾家那个千恩万宠风光霁月的小少爷啊!!我呸,太子已经死啦哈哈哈!他母家,也就是你的本家顾家被满门抄斩啦!你后台都倒了还敢在老子面前拽文,你他娘的再瞪老子一下试试!”狱卒一把拽住他衣领,居高临下的目光肆意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