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二人又吃了一会儿小点,天家见定远侯并没有要谈及朝堂之事的意思,便主动问道:“你就不替你侄子求情吗?”
定远侯摇头:“不怕让主上知道,我对那孩子无甚好感,更何况此事他本就有错,身为朝廷命官不能秉公办事,怎么罚都不为过。”
“我记得你们兄弟感情不错。”
“这些年我们分府而居,本就不常走动,如今都在朝中为官,更要避嫌。”定远侯顿了顿,“而且我们兄弟关系好,不代表我对孩子们都满意。我二哥性子太软了些,这孩子是庶出,在家中有了嫡子之后心中就生了怨怼,我们劝过二哥要好好管教,但二哥总觉得亏欠于他。”
天家点头:“许策常年在国子监治学,确实对人心官场都不甚了解,许仁铎这事明显被人利用。你二哥那奏疏写得也是太夸张了些,许仁铎虽有错,但也不是什么大错,他如今年方十八,便算是有错就当历练了。咱们那般年纪时不也是几次三番犯错,才终究学会了谨慎吗?孩子总是要历练才好。”
“当年多好啊……”定远侯回忆道,“我十五从军,十七领兵,十九岁平西域之乱,二十岁定国境,二十二岁开始帮你守北疆……”
“叔亭,只有在说起当年事时,我才能找到你那般舍我其谁的模样。”
定远侯听出这感慨之中的真情,知道今天这番谈话达到了目的,便低声道:“都是过去了,如今主上是君我是臣,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能做。”
天家竟真的有些动容:“叔亭,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我要你陪我一起看着这江山永固,四海升平。”
定远侯垂首笑笑,便不再说话。午点用毕,陈福亲自将他送至东华门————此举便是向那些意欲窥探之人表明,天家与定远侯相谈甚欢,许仁铎的事情也并没有牵连到定远侯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