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崔晔似是仍不甘心,继续道:“朱郎君画的眉,便比蕴光是要好的多了。”
“昨日蕴光在言谈之中无意间提起来自己曾经为您画眉,朱郎君便让蕴光去他那里,好生地教导了蕴光一番。”
“如若不然,蕴光今日是再不敢为您画眉,折损了您的容貌的。”
他一面说,一面将那画眉所用的螺子黛放回的锦盒之中。
这样的动作,是不必将自己的衣袖再绾起几寸的。露出来白皙的手臂之上,有数道新鲜红痕。
观若一看他的模样,便知道他是要给萧翾的其他面首在她面前上一点眼药了。
这实在已经是天下女子玩烂了的把戏,便是最不擅长做这种陷害旁人之事的观若,也已经觉得不新鲜了。
“蕴光的手臂上受了伤,是怎样伤的?昨夜烛光昏暗,我倒是没有发觉。”
崔晔好似没有发觉,被萧翾提醒,才匆匆忙忙地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蕴光自己不小心而已。”
“昨日已经令三羽给我上过药了,大人心怀天下,不该记挂这些小事。”
嘴上说着没有事,可这举止,这未尽的尾音,分明就是有事。
萧翾便道:“既然是如此,这里已经不需要你服侍了,你便早些出去吧。”
很快微微偏过头添上一句,“等到夜晚时,我再让凌波过去将你接来。”
她语气很淡,像是真不关心这件事了。可是观若分明看见,萧翾的唇角是轻轻勾了勾的。
崔晔低着头,看不见昏镜之中萧翾嘲讽的眼神,可观若能看见。
萧翾当然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玩起女人的把戏来,唱念做打,一样都不成,不过是令人发笑而已。
见萧翾的话已经说完,没有责备他,也没有为他出头的意思。
崔晔慢慢抬起头来,笑道:“那我便先退下了。”
笑也是强笑,得了萧翾夜晚再将他接来的承诺,浑然没有一点欣喜之意。
他朝着观若走过来,目光始终落在兰桡怀中,那把绿绮之上。
不过都是演戏,那才是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