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纵已经半个月没合眼了,搜救队走后,他一个人坐在漆黑的江边吹着冷风。

一贯往后梳起?的利落黑发,此刻全?部凌乱地垂在额前,遮住了无神低垂的眉眼,黑衬衫开了三颗扣子,满身泥泞,形容憔悴。

“时先生,我爱您。”冷风呼啸而过,少年?柔柔的嗓音似乎携风而来。

时纵慌忙抬头,向来凌厉幽沉的棕眸,此刻猩红空洞毫无锋芒。他带着期待环顾四周,可?周遭寂静无声,除了江水潺潺,连一声虫鸣鸟叫都没有。

连岁没死,他是?逃了。

只有有计划的逃跑,才会选择特定的时间。

时纵想?,他如果要寻死,这两个月来有很多机会,自?己早就没限制他了,他随便支开保镖和佣人就能?达到目的,何必要等?到那个天色朦胧的早晨?

那个自?己醉得不省人事的早晨。

时纵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如果不是?自?己喝那么多酒,连岁根本就不会有机会。

自?从那次从明湾回来,连岁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时纵想?,他没猜错,都是?假象,都是?连岁装的!

他的目的就是?麻痹自?己,然后寻找机会逃离自?己。说什么爱?不过是?求生的工具罢了!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当了真!信了他的鬼话!

可?他是?当年?那个给他温暖和希望的小男孩啊,那个世上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