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送给老师的生日礼物。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点子了。”齐倦很轻地说了一句,眼睫垂落着,视线是落在地上的。
在他松开手的时候,郁月生都有些缺氧,唇间残留的温软轻得是一场梦。
而后是一声声帘布落下的声音,像是剥开皮肉露出滚烫的灵魂。
郁月生慢半拍地朝旁边看了看,注意到画展里面刚才那些蒙着布的画,此刻都被展露出来。
齐倦靠在墙壁,抬手指了下:“那边那幅,是落日余晖落进教室里时,挽着袖口正在书写板书的老师。老师看起来一本正经的。那时候我坐在教室后排拖着脸远远地看着你,总想给你拽掉几颗扣子。”
齐倦轻笑了下,他这会一身黑,脑袋上还严严实实卡着顶小帽子,眉眼又漆黑,看上还有一丢丢桀骜散漫。
“……”
郁月生:“扣子惹你了?”
“我们现在的小年轻都爱敞几颗,露着嶙峋的锁骨,好看。”齐倦像多动症似的,用鞋底来回摩挲着地面,裤边的银链也微微晃动,折射出亮光。
郁月生:“哦——”
齐倦淡笑着,敛回目光:“那幅是在低头改卷子时眉头微皱的老师。想拿熨斗将你的那点皱熨平,想问你为什么不开心,虽然大概率也是因为我们这些差生不争气。如果我能会点魔法就好了,把你的烦恼通通变没掉。”
郁月生有些沉默,愣愣地看向那些油画。
画廊的墙壁本身就高,每幅油画都占据半面墙壁,画里的形象比真人还要高大,此刻它们被灯光神圣照着,张力十足。
就像是从齐倦小小的身体里面积攒出的大大的能量。
齐倦又朝旁指了指,“这张是靠在病房的椅子上疲惫睡着的老师,很心疼,又不敢把你抱到床上怕吵醒你,只能轻手轻脚地给你披件外套静静看着。”
这张画里的郁月生皮肤白皙,眉间微蹙,撑着胳膊不安地小憩着,眼睛下方尚带着淡淡的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