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既白略略收紧手指,又像是怕弄疼顾倾一样松开了些,“两天一夜。”
顾倾眨眨眼,问,“你一直没睡?”
梅既白揉揉顾倾的头发,叹了声,声音里夹杂着些微的后怕,“你不醒,我睡不着。”
在顾倾昏昏沉沉睡着的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很多,甚至想过万一顾倾醒不过来怎么办,这一天两夜,漫长得好像一场旷日持久的长途跋涉,而这些晦暗沉重的思绪,他并不想提太多。
梅既白不说,顾倾听出来了,他微微干裂的嘴唇颤了颤,嘴角翘起,快速地眨了眨酸涩的眼,道:“抱一下,既白哥哥,抱抱好不好?”
闻言,梅既白顿了顿,没有动作。
他低头看着顾倾,对方仰着脸,明明是不一样的五官长相,却和他印象里那个追着他要糖果的小孩子有了微妙的重合,似乎对方坦然接受了身份,不再偏执地固守某个秘密。
他追问了句,“要抱抱?”
顾倾回了声闷闷的鼻音,“确定,要抱抱,和既白哥哥抱抱——”
梅既白凝视着顾倾,对方眼里是熠熠的碎光,他勾起唇角,这算是因祸得福、祸福相依么。
小时候余瑾年总爱跟着自己,他也乐得被小不点儿粘着,梅家家教严格,尤其是对他。
他很少犯错,父母要求高,他对自己的要求只会更高,但人的情绪并不全然都是理性,谁都会有情绪低落、心情不好的时候。
放在他身上,除了余瑾年,包括他父母在内都没有其他人能察觉到,只有一个小小的年年能发觉他情绪的变化。
几岁的小孩子说不清楚,却会黏到他身边,用软糯糯的小奶音喊他既白哥哥,还一定要给他抱抱,直到他心情好起来。
余瑾年总是能精准地感知到他的情绪变化,他问过,乖软年年说不上来一二三,只说想给哥哥抱抱,哥哥的样子看起来就想要抱抱……类似这样让人耻度瞬间攀升的话。
后来定了娃娃亲,梅筱桐知道后给了结论,说他们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