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葬礼刚刚办完时他才给周恪传信儿。
?周恪是连夜赶回来的,冒着大雪,睫毛上都挂了冰。陈最沉默地处理后事,安抚亲戚,安抚李慧。他前前后后忙活了整整一周,只有在周恪回来的那一晚他才睡了个好觉。
周恪在他床前守了一夜,就这么站着,像是回顾了自己不孝的前半生,他突然哭了,哭的无声,哭的痛苦。
?他没有了和过去和解的资格,亲情爱情都满目疮痍。
至此,再难回头。
周恪留下了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字条:
我会往里打钱……
这话后边还有几个字,不过被勾掉了,陈最看不清,他知道,周恪又走了,又不辞而别。
陈最紧握着那张纸条,直到紧到不能紧。他心里闷的像堵了块大石头,他很想朝着墙壁狠砸几下,但他不行。李慧刚刚睡着,不能吵醒她。
那是陈最最委屈的一天,此后再想,依然刻骨。
人常说长大是一瞬间的事儿,陈最算是体会到了。所有情绪汇聚成了一锅鞋底熬的汤,难喝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沉默着往下灌。
周恪走的第一年小年,陈最试着给他发消息,对话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反复跳动,陈最的心也被揪着。
期待和希望是两个杀人的利器。期待,希望越深,死的就越痛苦。
?等了一会儿,万千的思念被周恪的一句“不回”灭了火苗。
?陈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记恨周恪,逢年过节也不再联系他,试图在他的世界里把周恪连同他身边的一切都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