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憾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紧地把叶时晚抱在怀里,希望自己尚且安稳的身体能为他挡住一些世界的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亲人的死亡是多么沉重的东西,短短一通电话,就把叶时晚心底那片住了十余年的避风港砸个粉碎。
他们是那么普通平凡的百姓,终其一生之储蓄,也没能换来一个夙愿得偿。
怀里的少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种悲伤穿透布料的阻隔,直直通到沈憾心底,于是沈憾的心也随之战栗,悲伤注入血液,通向四肢百骸。
夏夜很晴朗,而他们仿佛破败的木屋置身于一场风暴中,遍体鳞伤。
很久很久,久到沈憾的腿几乎失去知觉,叶时晚终于慢慢停止哭泣,双目却依旧空洞,望着沈憾发呆。
沈憾声音低的几乎贴着地面,生怕惊到他,“去世原因是?”
“遗传病。家族遗传病。”叶时晚抹了把眼泪,回道。
沈憾心中咯噔一下,“以前体检的时候没有查出来?”
叶时晚摇摇头,“没有,因为查不出来,医生说这种病一般不会发作,很多人到死都没有发作过。但是一旦发作,死亡率极高,很难存活。”
沈憾心都揪了起来,“那你?”
“我不知道。”叶时晚苦笑着摇摇头。
沈憾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说道:“问问小北有没有认识的比较好的医生,我们去看看。”
“他最近跟导师去做秘密科研了,现在联系不上的。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等等吧。”叶时晚按住他掏手机的手,说道。
“……好。”
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往宿舍走去。
走进宿舍,叶时晚一眼就注意到沈憾桌上杂乱的东西。
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桌子弄这么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