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顽和荆澜生对视,陈吉士是老伍导师,也是当年揭发谈进的主要科研人员。
“他写了一封信,帮我找了船,让我回首都报警,但他走得太匆忙,我没来得及告诉他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我把他留给我的钱给了渔民,让他们找了艘大点的船把剩下的人都载上。”
相玉出神地望着窗外被烈阳晒得发亮的李子叶,“那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都得救了。”
于顽皱眉,“什么意思?”
“别误会,”相玉笑笑,“我很感谢陈教授,但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是好人。”
“陈教授的手写信交给警方后,我被扣留了下来。”
“警方……”于顽并不全然意外这个主体在其中作梗。
相玉收回视线,看着他,“于顽,我不知道十几年前首都高层和琼林岛有什么直接关系,我也没有证据,但谈进一个外国人为什么能轻易拿到批准权,拿到禁药怀罪,甚至手眼通天作恶造假,我不信他没有保护伞,高层中是有一些人变质了的,我的突然出现就让他们慌了。”
那个时候谈进为期三年的假冒实验才开头,背后的势力尚且没那么嚣张。
“我想我为什么没被处理掉,是因为陈教授还将关于我的信息告诉了他的团队,他们一直在交涉,那部分看不见的人也在关了我一个月后断定我并不存在预想的威胁,放我出来了。”
“一直到那天为止,我依然对未来的生活怀着希望,我不想去懂什么利益纷争,我觉得平安活着就好了,但显然人们并不在意那些被实验残害的孩子有多惨,他们只在意这些孩子的身体里发生了什么变异才让他们变成这个鬼样子,我们不想再次变成研究体,陈教授的团队为我们提供了很多保护,但这不是长久的办法,所以我拜托他们悄悄送我们走,我没爹没妈,就有个户口和老房子在这儿。”
于顽垂眼,相玉的经历也是他们从琼林岛出来后的经历,怜悯是胜不过一点儿有利可图的研究价值的,到这儿他也能明白,为什么相玉会只身带着这些孩子而不祈求任何来源的帮助,他们那时候有老伍挡护着,相玉他们又有谁去全须全尾地去护着呢。
谈进说自己幸运,其实真没说错,于顽不知道还是一个孩子时候的相玉怎么拖着另一群没身份的残疾孩子生活,甚至从小山坳走到了首都,这种能拍一集感动祖国纪录片的悲惨生活,是相玉十来年每天睁开眼睛都要面对的现实。
“吃,吃饭。”小叶子探出头喊道。
相玉撑起身,扬起个灿烂的笑,“你们得尝尝他们仨的手艺,保准不逊色大城市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