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忽然感觉到,有些事情处理起来,变得棘手了。

比如,因担心关明要来攻打徐州,她前几天下令把城外百姓迁到内城。今天上午询问进度,告诉官吏,若是内城安置不下,可以安置到户部山。

然而官吏却回报“殿下昨夜已吩附下官,把剩下的百姓暂时迁到沛县。”

这种事,迁到户部山和迁到沛县都可以,说不上怎么做更好。

但既然齐王吩咐了,左明静于是点头附议。

“依殿下所交代的做便是……”

然而,接下来竟有好几件事都是如此,包括几件要让锦衣卫做的事,齐王都已事先安排了。有些与她意见相同,有些相左。

“派几个人把陈京辅大人秘密送到山东,勿要让人察觉。”

“禀左大人,此事齐王殿下今早也交代过,卑职正想请示。”

“既然殿下交代了,依殿下所言便是。”左明静话到这里,把后面的“不必请示我”又咽了回去……

类似这般的对话发生了几次之后,她已经隐隐明白了些事情。

——看样子,齐王身边有人在针对自己,为的还不是在一般政务上夺权,只怕是冲锦衣卫来的。

从别一方面而言,以齐王之尊,想从一个女官手上夺权,更霸道的办法肯定还有很多,能这么委婉已经是很客气了。

这样下去,官吏、厂卫们都知道,自己是应该听齐王的。对方顺理成章就从自己手上抢走了锦衣卫的控制权。

左明静知道,如果自己不交权,甚至只是让锦衣卫去查一查是谁给齐出谋划策,都会给人“这个小女官居然敢查齐王”的印象。

一个小官若敢和齐王争权,不仅可以说是僭越、甚至可以论逆罪了。

这却是一个大难题摆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