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雅物,落入粗鄙之人手上,简直是对它的侮辱。”触摸着百叶扇细致的纹理,沈辽眼中欣赏之意越浓,迟疑了片刻,悠悠说道:“算了,为了不使明珠蒙尘,这扇归我了,就当作是我的俸薪。”
“什么俸薪?”楚质有些迷惑不解。
“难道你请幕僚不给俸禄?那谁会帮你白做事!”沈辽瞥视道。
“当然、当然。”楚质恍然大悟,连忙点头说道。
“当然什么,给还是不给,今日怎么这般糊涂。”沈辽轻轻撇嘴,飘然起身,挥撒着宽大衣袖,悠然自得的向外走去:“有事,先回,不必送了,明日再见。”
“睿达兄慢行,好走。”楚质扬声叫道,目送沈辽背影消失在宅院外,过了良久,确认院子再无旁人之后,嘴角突然泛起狡黠笑容。
“睿达兄,不要怪我算计你,谁让你有个‘良心大大滴坏’的兄长,如果不是他传授我这招,我也不会这么轻易成功,没想到文通仪表堂堂的,私底下也个腹黑型男,怪不得他能考中榜眼,而我却居于人后,莫非是因为我比较纯洁的原故……”
就在楚质想继续自恋下去时,某个衙役非常不识趣的闯了进来,幸好没有留意顶头上司的异常,非常规矩的垂头行礼道:“大人,太守有令,请大人速到州衙。”
“嗯。”楚质点头,非常有气度的转身,朝卧房走去,准备换上官袍,一边走,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似乎把什么事情给遗忘了,摇了摇头,反正记忆不深的应该不是什么要事,想不起来就算了。
……
时隔一天之后,还是在锦绣楼,同一间厢房内,奸商们又聚齐了,不过这回不同于以往的春风得意,众人脸上尽是灰暗之气。
“说说看吧,大伙都探到什么情况。”章东主有气无力的说道,身上的那股沉稳气度已然消失不见。
“查清楚了,停靠码头的尽是从外地来的货船,有二十七艘,都可载万石。”接话的人脸色也不好看到哪里去,叹息似的道:“船仓都是米粮。”
房内突然静了下来,如同窒息一般的寂静。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章东主吼不出来了,也没有这个心思吼,声音软绵绵的就如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人。
“打听过了,那些船是从苏州、秀州、常州那边过来的,我恰巧认识个货商,问明了情况,才知道早在半个月前,苏秀那带就已知道杭州发展干旱之事,传言这里粮价涨得极是厉害,每斗高达二三百文钱。”
大伙都是商人,不等他说完,也能猜测出事情的后续发展,如此高利,自然有人动心不已,反正米粮到哪都可以贩卖,如果消息是假,少赚一些或平价卖出也不吃亏,如果消息为真,那就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