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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官道向南延伸到地平线的下方。李安弼边啃着从东海巡兵那里要来的干粮。一边看着路边的里程碑,他们现在地位置。离天津尚有八十五里。以现在的速度,至少今天是赶不到了。

行不过数里,身后却突然升起一抹尘烟。

“队正!北面有人过来了。”一个士兵喊道。

军士回过头,看着丝丝缕缕的烟尘,“人数好像不多啊!是不是逃难的?”

“不是!”另一个士兵从地上抬起头,方才看到尘烟出现,他便跳下马伏地静听,“蹄声很整齐,是军队!”

“全体下马,准备接战!”军士当即下令。

李安弼只见七个士兵应声一起跳下马,先用一根铁钎把缰绳钉在路边的地上,拴好坐骑。又把长枪放在脚下,然后从鞍后的包裹里取出甲胄套上。接着便忙着给随身携带的重弩上弦。而军士也跟着一起下马,同样给弩弓上弦之后,又从坐骑后的囊袋中,取出三个系着绳子的圆形铁球,整齐的排在地面。

“这是什么?”李安弼忍不住心中地好奇。

“手雷!”军士答着,并从怀里掏出一根火折子点燃。

东海士兵准备地很快,而从北方来的队伍却也不慢。很快他们地身影已经清晰可辨,都是女真人的装束。人数的确不多,但也有三十余甲骑……是巡逻队现有兵力的四倍,而领队的女真首领,身上挂着铁甲,背后披着白披风,盔簪红缨,身边的亲兵掌着一杆金白色的角旗,竟然是完颜本部的谋克。

李安弼脸色惨白,方才他还以为是从平州逃出来的残军,却没想到完颜宗望的手下来的这么快。东海与女真仇怨极深,现在对面女真军的兵势远过于他身边的这支人数不足的巡逻队,绝不可能放过他们。而且女真骑兵都是一人双马,想逃都逃不掉。

“刚打下平州就赶来送功劳的吗?还真是体贴呢!”这时,他听着身边的军士这么说道。

见到前方有人阻路。女真骑兵放慢了速度,渐渐停了下来。

双方隔着百步地距离静静的对视着,远处吹来的风在他们中间卷过,染上了浓浓的肃杀之气。

李安弼捏紧了袍服袖口,胸腔里仿佛有重锤在敲,喉咙也如半年没见水一样干涩。但他看看身边的东海士兵,他们的脸色却平静如常。

对峙了片刻。女真军的首领大声叫了两句,女真骑手立刻下马换乘了另一匹战马。一人双马。一般都是一匹耐力好地用来骑乘,而另一匹身材好、冲击力强的战马则用来作战。女真人开始换乘,就代表他们已经决定动手了。

三十余名女真骑兵一分为二,一支十人地分队下了官道往巡逻队的侧面绕来,而主力则缓缓前进。从他们战术安排来看,金人的指挥官绝对是经验丰富、从不低估对手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