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道:“那便好。”
她心里打鼓,攥起小手,道:“阿翁,你放心。我已将这病证记下了,待到回府,就再去查些医书,寻一寻类似的记载。”
巴元打量阿萝,瞧出她忧虑,手杖拎敲,发出一记闷响。
“稍安勿躁!”他呵斥道,“老夫今日唤你过来,可不是为了看你惊慌失措。”
——言辞犀利如此,倒变回了从前那个古怪的老头。
奇妙是,老人端起架子,效果好得出奇,令阿萝心神一凛、逐渐稳住了慌乱的情绪。
阿萝眨动双眸,认真、诚挚地觑着巴元,静待老人指示。
巴元沉了息,又道:“只知叫老夫放心,最应放心的,该当是你。”
“所谓先病而后生中满者,治其标[2]。老夫已开过药汤,暂时缓解其病标。至于病本,我等理当协力探寻,万不可自乱阵脚。”
“老夫稍后会撰写书信,将此病证报于太医署。近几日,老夫都将留在悲田坊,及时调整当下对症。目前来看,病患性命暂且无忧。”
“你只管钻研,如有进展,大可随时来报。”
……
待与巴元分别,时辰已近午后。
阿萝在前,川连远远跟随,经过一众医师、病患,走向坊门。
光走林隙,照过高树,布下屑似的斑驳,落于门前,像一池温柔、摇曳的墨色湖水。
阿萝记着病情,心底尚存忧虑,是以面色不算太好。可她看见这番景象,不禁松了心神,满腔的苦思也淡淡散去。
巴老说得对。身为医者,率先乱了方寸,叫病患如何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