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没有一日是快活的。

这样活着又有何意义?

“小姐,你该知道,活着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或者说活着本身便是意义,你看那些寻常百姓,就算再苦再难,不也依旧咬牙活着?”

谢知鸢在四喜怀里吸吸鼻子,“我会好好活着的,这条命是娘亲给的,也是拿她的命换的,我会好好活着的。”

天阴沉沉,泼毫洒墨般遮挡了大片月光,宫宴结束时,四喜将小姐哄睡了,才叹着气在外头守夜。

原本这活计不该她做的,只是她睡不着又放不下心。

“四喜丫头,”四喜听着动静抬头一看,却见从暗处行出一道人影。

老妪一头银发被整齐打理过,泛着皱纹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她拎着个木盒子笑眯眯问她,“四喜丫头今日怎来守夜了?”

四喜不为所动,对插着手,斜斜瞥她一眼,“这不关华嬷嬷的事吧。”

这婆子果然不是个忠心的,太子大婚都能笑的这般开怀,真叫别人以为是她家出了什么喜事。

华嬷嬷也不恼,幽幽叹了口气,“正巧老奴也睡不着,便同丫头你一块吧。”

她说着学四喜一起靠在了门边。

四喜脚步稍稍挪了挪,“奴婢提点华嬷嬷两句,年纪大的人守夜可不得了,明日一早若是起不来了,可不管我事。”

华嬷嬷笑而不语,从木盒子里端出两碗温酒。

那酒香四溢,袅袅冒着白烟,在朦胧黑夜中格外明显。

“四喜丫头可要来一碗?这是宫宴里留下的余酒,老奴好不容易才从膳堂那讨来的两碗,如今天这般冷,喝了酒身子也暖和。”

四喜眼睛忍不住在那上面流连,嘴里却哼道,“我是要守夜的人,喝不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