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被带着在一处四合厢房前停步,那小厮躬身道,“世子爷吩咐不让人进去,可眼下着实没有法子,只能请姑娘走这么一遭。”

对此,谢知鸢倒表示理解,表哥小时候也不喜欢被褥看病,每每身子不适总要一人默默捱过去。

她道,“那你便在门外守着,若有要事,我会吩咐你的。”

另一边,伴云哼着小曲儿绕过小径,恰巧又碰上才从陆明钦那领了命令的疾烨。

他歌声一顿,目不斜视从他身边绕过。

疾烨却在瞬间跟上伴云脚步,他要略高一些,说话时不自觉低头,

“世子爷是真喝了那酒?”

伴云掸了掸衣角,倒没再卖关子,待行至外廊拐角处才笑眯眯道,

“你这就傻了,世子又怎会不喝呢?”

表小姐懂医术,若不喝了那杯酒,怕是瞒不过她。安珞心里到底还有几分顾虑,那药的药性性虽猛烈,却是京中权贵千金难求的好药。

充盈气血而非毁损。

忍耐于常人而言虽难,对世子爷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他向来对自个儿心狠。

疾烨咋舌得略睁大眼,他想起方才世子爷坐在桌案前吩咐命令时云淡风轻的模样,着实瞧不出竟是中了药。

谢知鸢甫一踏入那间房,心蓦然开始上蹿下跳,搅得人心烦意乱。

与宴席里的明光锃亮相比较,这厢房简直算得上昏暗,外廊处风灯摇曳间的微光透过半掩着的窗牖泄入,她眯了眯眼,倒是能勉强瞧清楚里头的陈设。

屋内四面都设有窗牖,透过绣竹屏风,隐隐约约可见一道颀秀高挺的身影就侧立于另一边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