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平静了心神,抬眼望着闻致冷峻深邃的眉目,说:“闻大人位极人臣,素日积劳甚多,如今急火攻心呕了血,若不及时重视,恐后患无穷。如今现成的大夫就在这儿,诊或不诊,由大人自行决定。”

明琬的语气如此平静疏离,就像是急着斩断过往,撇清干系。

闻致眼中残留着血丝,深深望着她,倒宁愿她如五年前那般恣意鲜活地骂上自己一场,他再也不会嫌她不懂事。

闻致嘴唇动了动,积攒了五年的情绪堵塞,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好。”

纸伞搁在门口,晕开一片水渍。竹屋旁的药庐内,药香袅袅。

明琬替闻致诊了脉,细嫩白皙的手指搭在他的腕上,勾起无限回忆,有蓦然醒悟的爱意,有求之不得的执念,亦有五年生死不明的怨怼……

他是个迟钝、凉薄又长情的人,感情在眼前时看不到,失去了方觉爱之入骨。最难熬的那几年,他也恨过,恨明琬为何如此狠心,一走五年音信杳无。

但当姜令仪告诉他线索时,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是有多轻松,多快活。

可惜,现实狠狠地泼了他一盆冷水。

她改了姓,还有了孩子。

没人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躲在街角日复一日窥探,看着她忙碌、带孩子,和周围乡邻笑着攀谈,脸上的笑意如此轻松自在,是从前在侯府中从未有过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