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连承诺都给不起。他的爱,还不如这十九岁的少年。
程子域说:“毁灭自己,报复不了别人。她能报复的,就只有在意她的人。”
季臻也笑:“或许,她是真撑不下去,打算自我了结。更何况程先生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是在意她的人。”
程子域掐灭了烟头,“有时过分理智,也是致命缺陷。”
季臻:“您的前半生,更在乎事业罢了。”
程子域没有反驳,“你看得倒是透彻。”
季臻:“选择不同,结局自然不同。”
他有能力,但他喜欢的东西并不是考第一,也不是被人称赞。他是一个随心所欲到,让人以为他毫无追求的存在。
程子域则相反。他目标明确,在前进途中,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挡。
程子域说:“你是个聪明人。你若是想骗宁可,她会被你骗得团团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就是个不合格的丈夫,无权指点江山。缺席了她过去的十八年,对她的付出尚不及你,就更没有权利对你加以干涉。”
“但我恳求,你不要辜负她。”
“我也恳求,您从汾姐面前消失。”
“这是交换条件?”
“不是一回事儿。”季臻起身,将指间的香烟丢进垃圾桶,“您可以拒绝。”
他扭头,笑得礼貌疏离:“程先生终其一生的追求,最后弄个晚节不保,大家都不会高兴。”
程子域:“不愧是季氏集团的少东家,说话做事,很有季董的风范。”
季臻:“祖传的卑劣手段,让您见笑了。”
程子域:“你威胁不到我。”因为他的目标变了,“不过,我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转身,背影落寞。
“您有苦衷。为什么不说?”季臻叫住程子域,“您需要钱,就连给汾姐去医院打胎的钱都是借来的。”
程子域顿住脚步,语气平静:“世人从来只看结果,谁又会在乎过程。”
宁妍汾当时收下他东拼西凑借来的三千块钱,态度解决,说绝不会生下他的孩子。跟他分手,叫他滚。
之后,她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程子域盯着月色下的少年,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季臻:“为了帮可可澄清,我去过您老家。”那几名证人中有位老伯,闲聊时,他不经意听见的。
那老伯说:“可儿的父母都是重情义的人,都是被那黑心寡妇败坏了名声。可儿妈妈隐瞒那么些年,性格好人又靓,人家洁身自爱挣干净钱,那么些大老板想花钱包养她都不肯,又怎么会养出个不知羞耻的女儿。她就是被那黑心寡妇冤枉了。”
老伯还说:“当年小程上我家来借钱,借二百,我只有一百三,五毛一块的全掏出来给他了。后来这孩子当兵回来,愣是往我家门缝塞进一千块钱。”
季臻问起:“他借钱做什么?”
老伯支支吾吾,说得含糊:“给女朋友看病用。”
*
宁可守在阳台门外。
宁妍汾蹲在阳台上哭了一会儿,抬手拭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