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的眼珠黑黑的,却给褶痕划过,仿佛正垂落着长串的泪珠。
是放他们两人发结的那只荷包。
他明明记得,他在发现她的“不忠”后,已在一怒之下,掰断了他保存的那把梳子,也把她保存的荷包取下,撕裂,将那漂亮的发结扯成了一缕缕的乱发……
此刻,掌中的荷包完整无缺。曾经撕裂的部位已经被小心地fèng好,针脚却拙劣得不忍卒睹。
他解开荷包,慢慢取出里面藏着的一小束黑发。
已经不是结得很漂亮的发结了,只是整整齐齐的一束,用缀着玛瑙珠的红丝带扣着,弯作圆圆的两个圈收着。
早已分不清是谁的,只是细细地混作了一处,像谁嘻哈笑着的大张的嘴巴。
唐天霄紧紧握着那束黑黑的发,忽然之间心痛如绞,痛得弯下腰半天直不起身来。
他似看到可浅媚在他大发雷霆后,在人去屋空后,独自一人跪在冷冷的地面上,一缕一缕地把发丝捡起;
他似看到可浅媚一边哭泣着,一边整理着发丝,一根一根地,重新收拾成一束,用抓惯鞭子的手,小心地扣下红丝带;
fèng着那荷包时,她也会哭吗?她对女红一窍不通,心灵手巧四个字和她从来沾不上边,更不晓得fèng荷包时会给针扎上多少下……
若她如此待他,若她肯让他知道她心底如此待他,他又怎舍得她受半点儿委屈?
可她偏偏什么也不说。与旁的男子亲。亲热。热,极尽狎。昵,与旁的男子诉尽相思,海誓山盟……
却向他冷颜以对,一次次划清界线,决然地抗拒着他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