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几名太医急急奔过来,唐天祺已张口斥道:“你们一路上在学蚂蚁爬吗?”
其实不是太医在学蚂蚁爬,是他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团团转。
而殿内守在c黄榻前的那位,已如煎透了的蚂蚁般闷了头坐着不动弹,连脸色都像被煎过般灰暗。
太医近前,刚要见礼时,唐天霄抬眼看到他们,已是精神振了振,说道:“都免礼,快来给淑妃治病。”
四名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忙轮流上前,依次给可浅媚诊过脉,脸色便都有些灰暗了。
唐天霄见他们退到帷幔后低低地商议许久,忍不住斥道:“怎么这么磨蹭?还不开药来?”
太医连忙应了,急急开了药,令人去抓来煎上,又上前禀道:“皇上,淑妃这药,只能先开一剂吃了试试。但淑妃病势已沉,恐未必奏效。”
唐天霄听得这话,立时皱眉道:“未必奏效的药,你们开来做甚?”
太医犹豫片刻,答道:“皇上可记得上回淑妃低烧时微臣曾提过,淑妃脑部另有创伤,若再受伤或受到强烈刺激,可能会形成极凶险的症侯。”
唐天霄记得。那时她把他气得半死,自己也给太后惩罚得半死,久跪的外伤让她发起了低烧。太医当时便曾提醒,若是脑部创伤引起的高烧,会有性命之忧。
他向太医眯起了眼睛,道:“她那伤,不是早就好了吗?何况,这一向只有她伤别人,什么时候别人伤着她了?”
太医明知可浅媚如今病症,绝对和唐天霄一反常态的压制囚禁有关,再不肯自己担下责任,硬着头皮道:“淑妃的情形,很可能与脑部受到了强烈刺激有关。淑妃身体向来不错,开始发作时应该不严重,只是救治不及时,病情拖宕下来,目前连五脏六腑都已在高烧里受损,实在是……很险。这样的高烧若再不退下,顶多……也就一两日的工夫了……”
唐天霄忽然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阖了眼只是双手冰冷。
眼前的一切便渐渐地颠倒旋转,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