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天霄只是静静地望着她,黑眸暗沉如夜,冷寂如潭,毫无退开之意。
这时,宇文贵妃再也坐不住,扶了案吃力地站起身来,谏道:“皇上请息怒!一切事情尚未明朗,且等刑大人再审一审吧!”
唐天霄回眸看她一眼,这才松开脚,缓缓走回案边,扫了一眼刑跃文,道:“好罢,朕的确想亲自见识一下,朕千娇万宠的爱妃,是怎样想着毁朕的国,毁朕的家呢!刑大人,你继续罢!”
刑跃文慌忙应着,和两位大理寺少卿一样,只敢在一侧站了,预备继续发问时,一看方才那几张可浅媚亲口招承的口供,已在刚才的纠缠中被污水泡得烂了,再也无法作为证词留存,只得道:“可淑妃,别说下官冤枉了你,请当着皇上和贵妃娘娘的面,将方才所招承的再说一遍吧!”
可浅媚哭得气哽声噎,勉强拭了拭脸,正要答话时,忽然留意到唐天霄手上之物。
他不改一贯的佻达懒散,即便高坐听审,依然半欹着身,一手支着下颔,一手玩弄着……一把梳子?
可浅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泪眼朦胧看错了,忙眨了两下眼。
没错,是一把梳子,普通的桃木质地,寻常的雕工,半圆的梳脊上几道简洁的流云花纹……
他根本没在看她,虽握着那把只他们两人晓得代表着什么的梳子,却凤眸含情,蕴着温柔笑意,只在宇文贵妃的面庞上流连缱绻。
自他将她送入德寿宫,两人已有六七日没见。
他虽不讲究衣着华丽,到底出身皇家,素来有些洁癖,至少衣衫是每日必换的,而随身佩饰和所携之物则每日另置托盘之上,由其挑选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