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勒住马。
扬蹄而嘶的骏马带起的力道似乎让天地乾坤瞬间颠倒失衡。
但我终于稳住身形,并反手紧抱住我那个快要挣脱衣带束缚一头栽下的师弟。
柳子晖一边解开捆缚住我们的衣带,小心将司徒永抱下马来,一边已哑着嗓子道:“秦将军,这
样……不行,皇上……皇上支持不下去了!”
我下了马,举目四望,北风萧萧,野糙萋萋,愁云惨淡,枯树鸦啼,竟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的荒野之地。
前方有几处坡地,柳子晖抱住司徒永走到背风之处坐了,折断了他背上的羽箭,然后看着那还在
不断往外渗出鲜血的伤口。那么个大男人,竟然也是泪落涟涟。
他向我说道:“将军,没有大夫,怎么办?”
而原先生死不弃跟着他一起冲过来的侍从亦是个个含泪,默然围着他,又看向我,都是满脸焦灼
悲痛,竟然没有一个有离开之意。
从他大口喷出鲜血来看,我便晓得即便请来了大夫,只怕也已回天乏力了。
他如此年轻,如此聪慧,难道会这样惨淡无声地撒手而去吗?
我始终不能相信。
取出腰间的水袋,我倒出一点水,湿了自己的袖子,替他擦去脸上的尘污,又一点点拭去他唇边
和脖颈间的鲜血,露出那张年轻俊秀的面庞。
面色苍白如纸,不见往日奔走嬉笑间的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