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我还没有死。
也未必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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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掷入囚室时,腿部的疼痛让我浑身发抖,许久透不过气来。
但我不敢耽搁,以手做腿爬到墙边,撕开腿部被夹烂了的衣料,找出桂姑留下的用剩的伤药,颤着手指仔仔细细地撒在伤处,拿了衣带糙糙包扎完毕,又寻出内服的丸药来吃了。
但夹棍造成的伤,皮ròu外伤只是小可,筋骨间的伤害才是最难痊愈的。
右腿骨骼折断处再不想法固定,这条腿就废定了。
桂姑已经离去,所幸带入狱中的东西都是简易不扎眼的,并未有人过来处置。
俞竞明等要的是我的供状和秦家人的性命,以便掐住那十五万秦家军的脖子,让他们想救人也将师出无名,并且群龙无首。
至于太子曾经怎么暗中照应我,以及我在狱中的具体情形,已不是他们所关注的了。
我够着茶壶,摇了摇,见还有半壶,遂仰脖喝了几口,将剩余的茶扑在脸和手上,拭净血污,然后爬上竹榻,拿一件单衣覆了双腿,才拔下簪子,拿梳子慢慢梳去头发里的碎屑和灰尘,让它们柔顺地垂过面颊。
片刻后,有人自门fèng下递入一碗菜饭,粗嘎着声音道:“吃饭了,吃饭了!”
我清了清嗓子,柔声道:“大哥,可否麻烦帮我把饭菜送进来?我走不了路。”
便听那男人低低咒骂一声,不耐烦地说道:“管你原来怎样千金万金的公子小姐,到了这里还想吆三喝四充什么主子?”
我叹道:“既落了难,又怎敢狂妄?想来我也没几天日子了,只盼大哥能仗义相助,多多怜惜几分。”
外面停了停,但闻锁镣声响,牢门已被推开,那狱卒已走了进来,弯腰捡起地上那碗饭,大摇大摆走进来,啪地把碗筷摔在我坐着的竹榻上,却惊异地说道:“哟喂,这里收拾得倒也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