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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低头看我一眼,立时呆住,惊艳地“啧”了一声。

这人正是最初监管我的狱卒。

自从司徒永遣了人过来,他们便给远远支走,并不知晓具体发生了什么;待今日司徒永失势,遣来的人带了桂姑消失无踪,他们却又回来了。

我端起碗,仰起面庞向这狱卒轻轻一笑,婉然道:“还有一事要请大哥帮忙。”

我坐的位置,正挑选了牢门开启后光线恰好能投到我面庞的角度。

诚然,此刻我衣着简陋,模样清瘦憔悴,但这些日子不见天日,肌肤应该更是白净柔和。当年的盈盈一身僧袍禅巾,便可以引得堂堂的南梁轸王频频回顾,一见动心,二见倾情,何况这等满眼只见惯腌臜粗鄙人物的小小狱卒。

果然,他咽了口唾沫,竟坐到我身边来,打量着我道:“你且说说,什么事儿?若论这个地儿,是专囚死刑重犯的,换了旁人,闲了不把你当条狗磨挫耍玩一番,已是客气。遇到我,也算是你福分了!”

他说着,粗糙肮脏的手指已摸在我面颊,贪婪地蹭动着。

我侧了脸避过,拿筷子拣着碗内散发浓重馊味的米粒,脸上笑意不变,依然柔声央告道:“大哥,我的腿断了,别的不敢求,能不能请大哥帮忙找两块木板来让我固定伤处?”

我拿了筷子比划给他看,“大约这么长,这么宽也便可以了。”

他点头道:“这个好说。只是……姑娘你怎么谢我?”

他一边说着时,那张黑胖得变形的脸已经凑了过来,几乎快要碰到我面颊。

我屏住呼吸,不去闻他口鼻间令人作呕的异味,垂着头躲闪道:“若我能从这里出去,日后自有重谢。”

他的鼻子里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