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似已十分满足,自行把眼睛擦了一擦,勉强笑了下,沙哑着嗓子道:“见你一动不动,喊许久都不理会,我只当我回来晚了。晚晚,你受苦了!”
这三日,连我自己都记不清多少道刑罚下来,不知受了多少的折磨,流了多少的鲜血,我半点眼泪都不曾有。独听了他这话,我心里一酸,竟真有了些泪意。
我终究只是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什么,刀里火里来去这么久,权且当作又打了场恶仗。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设下埋伏的敌手,不是柔然人,不是南梁人,而我们大芮自己的人。”
“是我不好,我竟中了他们调虎离山之计,一心跟着司徒凌暗访他的行动,再不料他们竟是打算对付你。”虫
他小心将我抱起,检查着我的伤势,却是越来越惊愕,越来越心疼。
他低低道:“天呐,他们……到底都对你用的什么刑罚?”
我懒懒道:“永,你问错了。你该问,能够不要人命的刑罚,他们还有哪些没有用上。”
他便不语,只将我抱紧,面颊贴紧我的,然后亲了亲我的额。
我不安,侧过头低声道:“太子,别这样……我身上脏……”
“晚晚,小时候我在宫里被人一脚踢飞在墙角,你并没有嫌我脏。咱俩在子牙山一起面避思过,又冷又饿坐在脏兮兮的山洞里,我们拥在一起取暖,也没嫌弃过彼此脏。不过,那时,那时……”
那时司徒凌总会偷偷跑过来,递给我们带着他体温的食物,披上带着他体温的衣袍,然后舒开手臂,将我们紧紧抱在怀里。
山腰那个阴森潮湿的山洞,如今回忆起来,居然只剩了温暖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