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片刻,阿妩低低道:“怀恩至死不臣,在他眼里,再不必分什么君臣了。”
“那逆臣贼子,险些害了皇后与二位殿下,如何当得起陛下宽赦。”徐姑姑隐忍不得,道出心中愤恨,当日是她护着襁褓中一双幼儿逃亡,种种惊魂犹在眼前。
“他原是大好男儿……权位误他,我亦误他。”
阿妩微微阖目,苍白手指抚了积落尘灰的栏杆。
徐姑姑敛声动容,细想来,好个广筑,好个《汉广》,那贼子也是痴人。
庭外树影动摇,天地间私有叹息声。
阿妩拂袖,终是怆然,“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怀恩,你原知不可为。”
汉之广,水之长,终不得渡。
眼中人,心上伤,永在彼方。
番外四静好<啊啊--累死我鸟~肩膀好酸--亲们你们得安慰安慰我-->
天祈三年,储君代天北狩,四月还京。
京郊南麓,紫川渡口,原是出京南下必经之道,有过百余年繁喧时光,自七年前凿开南麓,有有了官道衔通南北,经这紫川桥去往江南的人便少了。沿河两岸原有客栈酒肆如林,如今早已萧条,只余寥寥几间老店还在。
望乡酒家的掌柜钟叟自幼在这渡口村头长大,老来不舍离家,依旧守着老酒铺,偶有几个往来客人,但凡进来坐下,要一碗酒,少不得听他叙说一番紫川渡口得名的由来。
人老了便爱忆旧,同样的话,说过百十遍也不知厌倦。
最难得的是,有人肯听你将同一桩事,翻来覆去说个百十遍。
十几年了,钟叟已经习惯在每年暮春时节,等候一个客人。
等他走进铺子,在推窗望见桥头的上位坐下,叫一碗酒,自斟自饮。
钟叟会眯fèng着老眼,拄杖过来,问他知不知这紫川渡从前不叫紫川渡。
客人总会微笑道:“老丈与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