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绒绘声绘色地补充:“对了,灵鸷还问我:‘时雨为什么要看这个?’”

“你怎么说的?”

“我哪敢多嘴!我说不知道,让他自己问你去。”

时雨对“不多嘴”的绒绒和撇过脸去以示自己“不管闲事”的谢臻点了点头。气过了头,他心里反而静如死水。

这两个败类……对了,还有龟缩在玄陇山的罔奇。没一个好东西!

他有些悟了,昨夜自己为何手掌被钉穿在床沿。

时雨一时觉得挨那一下委实不冤。

一时又觉得自己太冤了。这冤屈如九天之阔,如沧海之深!

灵鸷今后会如何看待他?

他心思沉沉,连收拾那两个败类也顾不上了。

即使那不堪入目的册子已被毁去,时雨相信以灵鸷的耳力必然也听见了他与绒绒的对话——他是清白的。然而他心里仍然说不出的别扭,在随后的一段路程里,他都无颜出现在灵鸷左右。

到了乌尾岭,因山势陡峭,他们只得弃马前行。谢臻有几分不舍地将伴了他一路的老马放生。绒绒见状便说了,虽然她法力稀松平常,驮着他的马翻过山岭还是可以办到的。她拍着胸脯保证这是小事一桩,谢臻想了想那画面便婉言谢绝了。绒绒的好意他心领,只是担心那憔悴老马再也受不住更多的惊吓,还是让它自在于山野之间罢。

灵鸷顺应着他所捕捉到的戾气而行。眼下看来,福禄镇的传说并未空穴来风,戾气果然来源于乌尾岭的另一侧,随着他们不断靠近而益发深浓。

出了小苍山之后,灵鸷还从未在凡人的地界感应到如此强盛的戾气。这是他所熟悉的东西,唯有狂躁而绝望的元灵才会散发出此种气息。抚生塔便为炼化它们而存在的巨大熔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