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问:“你叫什么名字?小东西。”
我比他高半头,略微凑个齐平。
他眼神镇定,直至此时,仍旧如常,清冽如深潭,城府于心间,好似什么都不察又什么都了然,我有些奇异,有些吃味,心想妹妹没准就快溺毙。
但他想了一想,是在计较什么。
我等他。
他平视我眼神,回我:“秦展。我比你大。”又计较:“大整一岁。”
我只隐约记得曾有个护卫为父亲挡了一枪,也姓秦,有个没满月遗腹子。
我探手,摸他眼睫,不仅温热潮湿,还鲜血淋漓。他沉默无语由我看似不忍,实是怒手下人办事不利,只交代打他不见人的地方,却换回一个血淋淋的不自珍。
“秦展,你不如跟我?”撕片衣角,我拿它堵上他眼眶一处血口,和善询问。
就没人动得了你。
他原似想笑,无奈嘴角裂口,一动就是更大伤口,生生的少年俊美化作生生的痛苦难忍,他吸口气,才缓慢回我:“有我在,没人能伤萃小姐。”
他回绝我,很不客气。眼里,刚猛一闪而过。
我原来是个会伤害自己妹妹的毒物吗?
一瞬间,我觉得秦展比我预想中值得花时间逗玩。
逗和玩,都得跟有趣的人才会觉得有趣。
叔叔伯伯都在听父亲说话,不用提高声音,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只有父亲一个人的掷地有声,用不着噤声,枭雄自然能得到众人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