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祝政道。
镯子过了温泉,不再如初始那般冰凉,祝政顺着常歌的小臂往上探寻,无数细密的伤痕沿着臂膀排布着,每一道都是常歌曾经受过的苦。
“常歌。”
常歌只从鼻中哼了一声,当做应声。
“你在楼船上接金印的时候曾说过,你要为刀为剑,要我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当时我也想回赠将军一句,只觉无甚资格,今时今日,我终能告知将军。”
常歌反过来捉了他的手,一个骨节一个骨节地研究起来,先生的手缘何长得这样巧,每根骨节都修长白润,活像精心雕过一般。
他玩得兴起,祝政在说什么,其实早已跑神大半,没怎么注意听。
他正玩着的手忽然挣脱开来,在水里泡得温暖的手忽然覆上他的脖颈,强迫他看向祝政的眼睛,“常歌,以后无论发生何事,你在我面前,可无拘无束,想如何便如何。”
定是热雾给祝政的眼瞳带上了水汽,若非如此,他黑沉沉的眸中为何如潭水一般波澜闪动。
“你干嘛总是再三说这些。”常歌的脸本就被热气蒸得暖和,此时更是发烫,他把自己缩在祝政颈窝里,“好的好的,知道你想把我脾气惯得再坏些了。”
祝政被他逗出淡笑:“你脾气不坏。”
常歌只摇头:“你去同军士说,看他们打不打你……哦,他们不敢打你。”
祝政莞尔。
常歌猛然坐起身,搅得周围热流涌动,他忽然认真盯住祝政的眼睛:“你说想如何就如何么?什么都可以?可当下起效?”
“当然。”
常歌眼神蓦地一亮:“我要你每日不搂着我睡,你……你实在是太热了!”
祝政面不改色:“这个不行。”
常歌顿时闹腾起来:“你刚才说什么都可以的,这才过去……一炷香都没到吧!”
“不行。”
“君无戏言的!”
“就这个不行。”
常歌把自个脑袋趴在祝政肩膀上生气,左想右想还是气不过,张嘴在他颈上狠狠来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