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进他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倒有她的身影。

江初唯整个人懵懵的, 半天从喉咙里喊道:“阿辞?”

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袖袍,就像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到这会儿还没缓过神,脸色惨白失了血色,胸腔剧烈地起伏,心脏怦怦乱跳,仿佛蹦到了嗓子眼。

周瑾辞将人扶起来靠坐在墙角,仔细地给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像哄孩子一样柔声宽慰她:“阿姐不怕,我来了。”

江初唯深吸了两口气,鼓足勇气扫了眼周遭。

这是一条幽深死寂的小巷子,过道两边的人家大门紧闭,应该都出去到街上赏灯了。

“阿辞……”江初唯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头脑终于一点一点地恢复清明。

她被人劫持了!

然后失了清白!

还是一堆人!!!

江初唯趴在周瑾辞的肩上,委委屈屈地哭起来。

周瑾辞半跪在地上,身子往下沉,让她趴得更舒服一些,“阿姐,那些家伙我已经处理干净了,就做了当一场梦好吗?”

“所以我没有被……?”江初唯动了动身子,除了脖子有点疼,其他没什么感觉。

周瑾辞摇头,“没有。”

江初唯又惊又喜,绷紧的神经这才松了一些,抽噎着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条件反射地望向了巷子岔口。

“阿辞亲自动手吗?”江初唯能够想象那条巷子里的血腥场景。

周瑾辞指尖微动,轻轻地摇头,乖顺得紧,“不是我。”

江初唯泪眼朦胧地将人上下打量一番,“阿辞怎会出宫?”

“我……”周瑾辞埋下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小小声道,“我也想赏花灯。”

“那些人?”江初唯又问。

“是二舅。”周瑾辞回道。

景王哪儿来的二舅?

他生母不是大西国流民吗?先皇在城外捡到她的时候,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周瑾辞觉出江初唯的疑惑,补充道:“是母亲的结拜兄弟。”

“哦。”江初唯没再多问,毕竟对方就一孩子,再说得亏他救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收拾好心情,拭了眼角的泪痕,她在他发顶摸一摸,“阿辞代我道一声谢谢可好。”

周瑾辞重重地点头,再抬眼望向她,笑脸纯善又无害。

“阿辞,我们去赏花灯吧。”江初唯热情邀请。

“嗯。”周瑾辞乖乖地跟她走。

不管去哪儿。

两人提着灯盏出了巷子,周瑾辞忍不住地问:“阿姐不想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吗?”

江初唯脚下不停,只是回头朝他笑,“还能有谁。”

如花的笑靥在花灯底下流光溢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江初唯遥遥望去繁闹不已的大街上,冷冷道,“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