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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披上睡衣起c黄,拉开卧室通往露台的滑门,扑面而来的清冷空气挟着城市独有的味道,各种气息暧昧掺杂在一起,熟悉又陌生。这时候的天空还留有一抹最后的夜色,在即将到来的光明之前,显出薄弱的阴郁。

趴在露台栏杆上,我深呼吸,低头看见不远处那座跨街天桥。

在清晨的微光里看去,只是窄小又普通的一座桥。

和穆彦站在天桥上说过的话,隔了一夜,再想起好像已远得隔山又隔水。

曾经令我耿耿于怀的那些话,那些误解,在听他亲口说出之后,我终于释然——只是这释然,不是他想要的释然,只是我给自己的枷,打开了锁。

他说,安澜,我曾经对你非常失望。

他问,难道那不是撒谎?

于是一瞬间所有委屈都有了明白的来由,我终于知道了一个“为什么”。

但是这还重要吗?

只有彼此有过期望与承诺的人,才有理由说失望。

穆彦有吗?他有的,只是最初我献予他脚下的那一点纯挚。

看着他自视明月孤皎洁一样的神情,我心中也月光照耀一样的明白,在他眼里,我最大的特别之处,只是从前真心将他视为一轮明月——倘若明月有心照沟渠,沟渠就该有感激不尽的自觉。

若是以前,我会抱着天真幻想,给自己寻找另一种更浪漫的理由。

而现在我只能自嘲地笑笑。

“是,我是想做总秘,想要这个职位。”

我一口承认,不推脱解释,这样反而简单,省了啰嗦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