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这天不用上课,杨司乐出了一餐就直奔学校广播站。
广播站暂未正常运转,但年后高三生提前开始行课,每天中午和傍晚的饭点仍有专人留守,接受同学的点播。
这是音中传统。
杨司乐很是费了些力气说服值班的同学,才得以把《今宵》的无人声伴奏拷进广播站的电脑,托他帮忙在全校范围内广播。
陈楠刚铺好床,还留在寝室打扫卫生。过道里响起音乐时,他习惯性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成劳动号子接着拖地,没当回事儿。
然而,拖着拖着,他呆了。
操!这段吉他不是他亲手弹的么!连对颤音、滑音的处理都一模一样!怎么回事?!哪个傻缺居然搞到了《今宵》的内部音源?!
谢沉在家里待得憋屈,初八就返了校,该收拾的早收拾过了,这会儿练完琴正好离开了海纳楼,准备去食堂吃十分钟午饭,然后回寝室午休。
沿路广播无死角地播放着明显不是交响乐的曲子,其他同学似乎毫无察觉,他却只用了三秒钟就听出来,是《今宵》。
同时不同地,两人手机俱是一震,杨司乐在乐队群里@了全体成员:“礼物,收到请回复。”
陈楠把拖把一扔:“我去!原来是你!!!”
他不敢叫他的杨哥“傻缺”。
谢沉:“你在校广播站?”
杨司乐:“我在篮球场。”
陈楠:“和施首席小手拉小手地散步呢?”
杨司乐进一步缩小了范围:“我在去年社团嘉年华我们摆摊的那个地方站着呢,一个人。”
陈楠和谢沉双双对着手机屏幕,手指抬起又落下,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司乐给从床背后翻出来的易拉宝拍了张照,发到群里:“新学期新气象,今年不等社团嘉年华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打字:“一时兴起,还没想好乐队名字。总之!随便,玩儿,都好,速来!”
陈楠点开大图,差点儿被这面印着红底白字的、皱皱巴巴的易拉宝给弄出两行猫尿。
明明一切仍恍若昨日,他连那天杨司乐玩“别踩白块儿”输了他几颗煮鸡蛋都记得,实际上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宣示热情的红色也脱了色、落了灰。
他靠在书桌上,鼻子发酸地说:“操,还真就是校园文男主角呗,这一套|套的。”
站在路边的谢沉也回忆起了那个下午,如有所感地问杨司乐:“什么性质的乐队?流行爵士摇滚还是别的?”
杨司乐答:“都可以。”
“乐队现在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