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司乐在这儿有自己的漱口杯和牙刷,唯独牙膏得和施年用同一管。无论施年再怎么催,他都维持原速,等到把口腔仔仔细细地清洁干净了,脸和脚都洗干净了,才让施年牵着回房。
施年有操不完的心,哪怕时间已至凌晨,他也琢磨着是不是该给杨司乐量个体温,好和明早做对比。
杨司乐喝下去半杯他倒的水,懒懒地靠在床头看他进进出出地忙活。
施年问过了付宜,想法得到了她的充分肯定,于是他坐到床边,把新买的水银温度计递给杨司乐,让他夹在腋下测个五分钟。
杨司乐乖顺地任施年摆弄,眼睛始终黏在他身上,未曾移开。
“五分钟,刚好够放首歌。”
施年没有可忙的了,只能陪他聊天:“你想听歌?”
“嗯。”杨司乐真挚地点了点头。
施年抬眼对上他依然没什么气色的脸和可怜兮兮的眼神,暗中心软得仿佛是倒进了一堆棉花里。
“好吧,我放小声点,邻居都睡了。”
他没找耳机,直接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打开了音乐播放器:“你想听什么?”
杨司乐思考了一会儿,答:“放你喜欢听的吧。”
施年点开自己收藏的歌单:“我喜欢听的一般都在五分钟以上。”
“交响乐?”
“嗯,交响乐。”
施年继续翻歌单,试图找一首舒缓的催眠曲。
杨司乐没有分神去看施年的手机屏幕,仍旧专注地望住他的眉眼:“那就听交响乐,不一定非得限制在五分钟,量完体温我们可以接着听。”
施年放弃了在歌单里找,转而用有印象的关键词搜索:“等一下,我找找。”
杨司乐建议:“你在缆车上给我听的那首有点悲伤的曲子就很好听,叫D大调——”
“什么D大调,”施年打断他,“明明是杰奎琳之……”
施年蓦地收了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杨司乐。
杨司乐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杰奎琳之什么?”
“……泪。”
“哦。”杨司乐咳嗽了几声,作恍然大悟状,“杰奎琳之泪,我想起来了。”
施年六神无主,攥着手机蹿起身,亡羊补牢道:“额……说起基调悲伤的大提琴曲,这首比较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