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记不记得。”
杨司乐头痛,眼睛也痛:“年年,跟哥哥好好说话不行吗?”
施年对这个称呼一直很抗拒:“别这么叫我,我不是小孩儿了,我们差不了几个月。”
杨司乐自认对身边所有人都充满善意,绝不率先与人夹枪带棒地交流,可回报他的是什么呢?
没力气遮掩了,他是诚心向施年请教:“好,施年,你也教教我,教我怎么开口说这种话,我下次说给你听,我们一起难过。”
金钱办不到的有难同当,他只需要稍稍放低底线就能办到,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事了。
“这样总好过我自己一个人伤心。以前我真的好蠢。”
第38章 平平安安
杨司乐已经没有当和事佬的力气了,既然大家想闹脾气,那就闹吧,不想继续做朋友,那就不做吧,他都可以接受。
乐队停摆,乐队的微信群渐渐沉入聊天列表底部,“懒得取名字”的卷帘门上重新贴起了转租启事。新年第一天,曾经热热闹闹的地下室连着一楼的火锅店,正式转给了一个准备卖古玩的中年男人,一切尘埃落定。
十二月底,杨司乐辞了两份工作,用新鲜到手的工资请陈栩吃了顿大餐,感谢他半年来的照顾和迁就。
陈楠心疼杨司乐没日没夜地做兼职,挣这几个钱不容易,硬是摊走了一半费用。人却没到场。
陈栩丝毫不见外,吃饱喝足后问杨司乐以后还打算组乐队吗。杨司乐无所事事地用筷尾扒拉着桌上的虾壳,闷声答道:“算了,自己跟自己玩儿也挺好的。”
陈栩换到空调对面坐,点了根烟来抽:“伤心吧?好好的,突然变成这样。”
杨司乐摇头:“不突然。我们在乎的东西本来就不一样,我作为队长早该注意到的。”
陈栩夹着烟瞥向他,又一次对这个小孩儿刮目相看。
“杨司乐。”
“嗯?”杨司乐抬起头回视他。
陈栩移开眼睛,抵着额头笑:“我刚刚在想,如果我能有你这觉悟,说不定我跟他不至于反目成仇。”
“他”指的是跑去结婚的那位贝斯手,杨司乐知道。
“其实谈不上什么觉悟。”他撂下筷子,缓缓说,“只是我不这样想,还能怎么想呢?”
陈栩吞吐着烟雾,颔首道:“是啊,日子得接着往下过。”
不用再担心排练迟到,不用再害怕上班犯困,杨司乐请完第一轮没尽兴,又找到一家冷啖杯续摊,敞开了肚皮一阵瞎喝,最后醉得不省人事,被稍微清醒一些的陈栩驮回家睡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他口干舌燥地醒来,拿起手机瞄时间,才发现施年在凌晨前前后后总共给自己打了十四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