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将相+番外 南华公子 1578 字 2024-03-15

若白回过头来,将酒杯放下,对着我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

“若有机会,必亲自去领教。”

我连忙回了半礼。虽不知此言是应答还是真心实意,但我心里的狸猫欣喜,着实要将囚它的笼子挠出个洞来了。

“游新记得,阁下书墨丹青,当是京师一绝。”话过几回,我已渐入佳境,索性放了杯子在若白身旁坐下,“今日高朋满座,春色满池,不知游新是否有幸可求得阁下墨宝一幅?”

若白尚在沉吟,身后不知何时跟来的钟毓已“噗嗤”笑出了声,“若白的书画,便是皇家也难求一幅,千金难买,又岂是你小小一介大夫可求来的?”

我扭头去看钟毓,却见那些人全跟在明诚之的身后,被钟毓的笑声带了过来。

心下悲怆。

老天!

我压低了声音放慢了语调与若白说了这许久的话,就是担心会将旁人引过来,尤其担心明诚之等人和若白正面杠上。明诚之坚定不移的政治立场我已经见识过了,绝不想在这般境地下再见识第二次。我看了一眼若白,他虽带笑,唇畔多少却有些发苦的意思。这般冲突能避则避,能免则免,若白定也是这样想的。

第4章

在明诚之等人到达的前一刹,青衿眼疾手快的自我房中抬出一张琴塞过来。抱着这琴,我也觉心下定了不少,于是抢着对明诚之笑道,“大人,你我朝廷命官,最重体统,因此今日宴饮并未有歌姬舞女助兴。如今宴毕,九曲连觞虽有诗词,却无歌舞,岂不无趣?下官不才,于诗词之道上再无进步,因此自请做了这鼓乐的营生,还请大人与诸位公子玩的尽兴。”

这可能是我做官以来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今日两个生平以来第一次,都这么交代在了明诚之面前,姑且算作学费吧,日后这样的场景只会多,绝不会少。

我抱着琴,神态坦然,笑意微微。

心内却忖度着,不知我这般气度,与明诚之初涉官场时相较,又是如何。

九曲流觞不仅仅是我这后园子的名儿,也是京师近几年来又复兴起来的玩法,听闻最初还是北宋那边的文人搞起来的,地点多选在七弯八拐的水池子中。击鼓者斟满杯酒,顺水流去,鼓声停而杯流止,在谁附近谁便以眼前景色赋诗一首,不论诗句好坏,但求摹景逼真,若是作不出,便饮尽杯酒,换作击鼓人重新开始。

当然,击鼓也不是随意击的。

前朝是数点子,我朝便以击《乐书》名篇为佳。我府上无鼓,便以古琴相替,这么觉得,好像品位便又高了一层。

更何况,我对自己的琴艺,还是颇为矜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