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让滚就滚啊……”
被自己瞎子摸象的动作气着了,廉州用力躺到床上,枕头上砸出一个大坑。
“查我,敢查我……姓姜的我记住了,还有沈可屹!”
廉州掀起被子蒙住脑袋,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姜怿恒好奇,探起身,听见他在低声咒骂他和沈教官,觉得好笑。
世界上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大概就是被窝结界吧。姜怿恒想了想,调皮地揭开廉州的被子。他看见廉州因惊讶翘起的嘴,看清他脸庞肌肉些微的颤抖,感受到他因紧张深深吸了一口气。
廉州情绪还没缓和,表情还没管好,呼吸还没平稳,姜怿恒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
姜怿恒说:“喂,我还在这呢,别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啊。”
直到廉妈妈买来水果和外卖,姜怿恒才离开病房。那女人挽留他吃点东西再走,姜怿恒客气地婉拒了。
他离开病房后,特意在门口停了一会。他听见廉妈妈责怪廉州不洗手,那人想吃苹果,女人非强迫他吃橙子补充维生素C。那种无意义、琐碎又透着真情的争吵,听在姜怿恒耳中,有另外一番滋味。
只是他来不及回味个中情愫,下楼时恰好遇见项镜淇。对方看见他颇为意外,很快展现一张笑脸:“嗨,你来看廉州啊。”
姜怿恒点点头,盯着他嚼口香糖的动作,稍有几分紧张。他对这位项教官有特殊的谨慎,大概源于对方深藏不露。
“口香糖,吃吗?”
项镜淇笑着递给他一片。姜怿恒发现,现在的口香糖大多是小罐圆筒的,这种纸包装的口香糖很少卖了。他是在哪买到这种口香糖的?这个举动是不是表明,项镜淇是个十分独特的人?他拒绝跟随时代潮流,这种独立、审慎的精神,是否也会体现在工作中?
姜怿恒这么想着,抬手拿口香糖的时间慢了,项镜淇蓦地收回手:“嘿嘿,不吃算了。”
似乎有喧嚣在这一刻突起,项镜淇盯住姜怿恒的眼睛道:“我很好奇,昨天那件事,我闯进屋时并没有看见你。你做笔录时怎么解释的?”
姜怿恒眼睛深处是一片黑暗,沉稳地说:“当时屋里光线太暗,我就在那群小混混身后。特警队员进来时,把我也当成走私贩了。我为避免误伤,所以没有声张。”
“廉州是躲在卫生间里的,你却在外面;我的队员闯进屋时,你不反抗也不说话。这种解释,刑侦队信了?”
“当时我和廉州没有武器,如果两个人都坐以待毙,我怕在警方没赶来之前发生危险,所以谎称是罗盛手下,和那帮人周旋。这些我做笔录时都说了,项教官要是不信,可以去查。”
“哈哈,我就是问问,别紧张……这案子属于刑侦队,沈可屹是总指挥,我们只是协助。我刚打完报告,这件事在我们这边算结了,我不会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