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你跟踪我?”
瞒他无利,姜怿恒回道:“那次我们去找陈吉的任务,我发现你不对劲。我查到你和洪信帮的刘佰瓒认识,我跟沈教官报备,之后一直观察你的动向。”
“还有沈可屹?”想他一心一意参加暴雪行动,这次差点把命赔进去,他的直接领导不仅不领情,还安插了小走狗跟踪他。
小刺猬的刺瞬间立起来:“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们凭什么在背后查我?”
姜怿恒碍于他的伤不想吵,换了个语气道:“那你能说清楚,你跟刘佰瓒是什么关系吗?”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妈和他妈是好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了,他就是一个照顾我的大哥,我跟他那些帮派一点关系都没有,行了吗?”
姜怿恒向来细致,又问:“那你们两个的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靠!她们两个年轻时就是朋友了,我又没生出来我怎么知道。你还想问什么?……我爸在加拿大被人开枪打死了,我妈带我回了越城。我要当警察,刘佰瓒他混黑道,我妈和他妈就没什么联系了。清楚了吗,姜、警、官?”
廉州脑袋一颤一颤的,好像恨不得撕了纱布,狠狠瞪姜怿恒一眼才解气。
姜怿恒一股脑听到他的身世,有些诧异。不知哪个点触动了他,他想道歉又说不出:“不好意思,我……””
“你这次救我,和上次史向天那件事两清了——你滚吧!”
他说话向来不客气,刚才还别扭地道谢,这会就“两清”、“送客”了。
姜怿恒没走,廉州看不见,他走或不走,他分辨不出。姜怿恒坐在那人床边,发现这家伙跟他一样,都是单亲。他想起小时候在东北的日子,想起自己的妈妈。
姜怿恒的身世同廉州一样,精彩曲折,简单得能用一两句话概括。他爸爸是越城人,年轻时去东北做生意,娶了他妈妈。可他爸爸嗜赌成性,妈妈要离婚,姜爸爸带着儿子重回越城。
姜怿恒怀念跟妈妈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全家人会在雪天打雪仗,放假去爬美丽的雪山。但他只能忆起东北飘然的大雪,却一点不记得妈妈的样子。
“哎,你走了吗?”
廉州的声音打断姜怿恒的沉思,那个失明的小刺猬正侧着耳朵,想听出一点动静。
楼道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屋外有护士和医生在谈话,窗外有风吹着玻璃发出沙沙声,廉州唯独听不到离自己最近的人声。
“喂?”
他又叫了下,姜怿恒没动,故意屏住呼吸。廉州不知如何是好,摸索地伸出双手。他左手往前探出一寸,没有人,右手往前挥了挥,快要碰到姜怿恒时,姜怿恒忽然后缩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