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历的一只手拉着他,头还低着,陆召只能看到他乱七八糟翘着的柔软发丝。

都这会儿了,陆召发现自己还能回忆起手指穿过白历发丝的触感。他觉得自己挺好笑,抽了抽手臂,白历的劲儿挺大,他动不了。

陆召说:“松开。”

白历没吭声,倒是遮着脸的那只手放了下去。

陆召又喊了一声:“白历。”

白历还是没动静,也不放开拉着陆召的那只手。

室内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大雨击打落地窗,以及轰轰的雷鸣。

陆召终于动了动,他一动,白历的手就紧了几分,但陆召没走。他俯下身,半跪在沙发前,看清了白历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愤怒,半垂着眼睑,薄唇抿起,脸颊染红了一大片。

白历说:“我他妈真没生气。”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但你真不能这样。”

要不是知道你这是喝大了,老子他妈早锤你了。

也不知道怎么着,陆召觉得白历的声音里头都是委屈。

太委屈了,感觉憋了得有八百年,都给憋得不知道怎么说才行了。陆召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点儿傻逼,刚才还想拔腿走人,这会儿就连眼睛都移不开。

“白历,”陆召看着他,说话不受大脑控制,“你这样是因为我吗。”

平日里废话多得跟什么似的白大少爷今儿显得格外沉默,他在陆召的目光下,感觉自己无处遁形。

白历觉得五脏六腑的烧成了灰,留着余温,但温暖不了已经冷透了的躯体。他时隔了很多年,难得感到说不出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