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利避祸是人的本性,江岩想让身子暖和一些,膝盖不要那么痛,却固执地坚持步行,自虐般让自己在疼痛和寒意里清醒一些。
方堃在外租房子住,普通的老式住宅小区,说不上太远,在走了二十分钟后,江岩上楼,按响门铃。
不比方堃经常在江岩家过夜,江岩去方堃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在小区里转悠了半天,认错两栋楼,上错三次楼层,才依稀从记忆里打捞出方堃家门的样式。
江岩保持着三十秒一按的频率按铃,他不确定方堃这时候在不在家,来前也没有联系对方,现在只能碰运气。
里面在第四次按铃时打开,方堃头发还很凌乱,从猫眼中看见来人,边开门边骂:“你有病吧,来我家干嘛?”
“你管我干嘛。”江岩推开他进去。
“你吃炸药了?”方堃余光瞥见江岩的裤子,发现了不对,拽过江岩的衣袖让他停下,面对面眼神扫遍他全身,问:“你膝盖给我看看?妈的,你是雪宝是吧,不怕冷还爱发宝气。”
方堃儿时在溪南生活过,发宝气属于那里的方言,仗着江岩一个本土上沅人听不懂,经常这样讲他蠢笨。
江岩烦他审视般的目光,他没有诉苦的习惯,又听见另一个声音。
是原元,穿着睡衣,看样子是被他们的动静吵醒,站在房间门口问:“江岩你怎么了?”
面对原元总得有些回应,江岩牵强的扯起嘴角,意识到这样有多别扭后,再做不出表情,看玩笑说:“流浪。”
没人被逗笑,原元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方堃会挥手的动作堵住,噘嘴回房间了。
方堃从柜子里翻找出许久没用过的红花油递给江岩,江岩不动,就硬塞进他手里,最后问一遍:“你走过来的是不是?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