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原就与别处不同,自魏贵人出事以后更甚,太后责令永连坐禁足,一时几乎门可罗雀。
直至前些日子有人过来拾掇西殿,诸人看着,只当是魏贵人走了,内务府要将其间陈设收回。不想一天两天的,竟又往里添置了新物什,那些心如死灰的贵人小主,眼睛一下子又明亮起来。
常小媛是潜邸旧人,早已无宠多年,剩下的常在答应,皇帝更是翻过几次牌子后就抛到了脑后,只一个魏贵人尚还有宠,虽不隆盛,可那么一次两次的,足够永和宫聊以度日。
她一出事,永和宫也如冷宫一般无人问津了。如今再添新人,又是魏贵人住过的偏殿,可见位份也不低,特特封出来的独一个,眼见得就是皇帝兴头上的人。这样的人搁在自己宫里,水涨船高焉能不叫人高兴。
这位是谁,几人猜着,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听人提李答应,说答应,照的却是贵人的例。她迁宫头一日上皇后还使了嬷嬷过来,召了众人在庭前训话。
李答应身子不好,少不得人伺候,故皇后娘娘恩典,叫她暂依贵人的分例,独居西殿,配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嘱咐诸人不可争风嫉妒,不可闲言碎语,若叫皇后得知,必不轻饶。
人人心里自打着算盘,哪里还有嫉妒的份儿,往后这永和宫的荣辱,恐怕俱系她一人之身了。
位份低不要紧,只要有宠,越低还越好,免得像别个,皇帝心思一动给抬了籍,迁出永和宫,大伙却还哪里受她的褔荫。
她来的那日永和宫都是一心盼着的,不料那边又是逾制坐了软轿过来,直停在房门口,太监揭轿帘,一个宫女扶着一个宫女打门帘,上头下来个身量纤瘦,裹鸦青暗纹织锦风衣的人,任人站了一院子,却连脸也没看见就被簇拥着进了门,只那贵气天成的感觉,却着着实实印在了人心里。
可到底不是件叫人愉快的事,朱常在一甩帕子,扭头往后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