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都没等我受好奇心驱使而讲出挽留话,一旁路过的阿伯便握着酒瓶凑近了我们,他先是用大酒杯往酒瓶细颈清脆地敲上两声,才提声道:“欸,来都来了。”

我在棠翎耳边低语道:“不会是酒托儿吧?拉人有提成?”

谁知背景如此嘈杂都能教阿伯把话全听了去,他竖指隔空戳了戳我的鼻梁,似乎已经准备好借着酒劲训上我几句了,中途却被前来找人的舞伴拉离了现场,很快我和棠翎就被迫观赏了一场胡乱转圈的中年恰恰。

舞步全凭心情,背景音乐是什么又哪有什么紧要,哪怕已然将爱情一阵风换成了心太软,众人的舞步都没多上一个停顿。

望着台上夺麦豪唱的大姐,我终于意识到这舞台是可以随意上的,不过是宽舒版的公共KTV,要唱的话直接去机器上点歌就是了,届时舞女姐姐会自动退居幕后,做起主持的活儿,帮忙串场或是谢礼物。

天使梦里的气氛实在过于散漫了,从踏进来到现在根本没人出来招呼,我们只能依葫芦画瓢地就近在舞台边上的酒桌前坐下。

棠翎斜斜靠在软沙发,抬眼望向台上,圆润的指尖轻盈地合节拍敲在我的指盖,而只是这样细微的震动都荡得我心痒难伏,于是我耍狠地下死手捉住了他的食指,又带有威胁意味地捏了捏。

他飘忽忽移来一支询问的眼神,我又觉得自己一定把话讲不清楚,只能吃下好大一个闷声亏。

我别开眼,又觉得在里面一味干坐确实有些不体面,于是去吧台端了份什么“夏威夷”套餐,接过托盘我才看明白上边摆着的不是果汁,又是该死的鸡尾酒,四周还缀一些开膛破肚的夏威夷果,正贱兮兮地在两支玻璃杯之间躺着。

我抓起一把夏威夷果,把它们放进棠翎手心,以胡闹撒泼为要旨,开口道,“我没指甲。”

棠翎也没说什么,在沉郁的光线里垂眼剥起了坚果,而我满心满眼都去欣赏大妈大爷爱的华尔兹了,过了好一会扭首回来看见棠翎竟只剥出两颗,寻根溯源才发现这是因为他指甲修得比我还短。